就像那一年,他们初识,韩夏生第一次见到他笑,也只是愣着问他,;你怎么哭了?;
你......是在哭吗?;
孔苏!孔苏你别睡!孔苏你别哭......;
从来都只有好奇和紧张,从来,都不是怕。
二十八
韩夏生也不知道他和孔苏现在的关系该怎么定位。
说是老乡,没有哪个老乡会没事往另一个老乡学校跑还顺便监管起居饮食学习心情的吧。
说是朋友,又有哪个朋友会想尽一切办法躲避另一个朋友?
说是仇人,好象还没达到巴不得把对方锉骨扬灰的程度。
说是情人......就更加不可能了。
大四,一方面要应付英语专八,一方面还要做简历找工作,韩夏生一开学就忙得人仰马翻,渐渐地也不再刻意地防范孔苏,有时候孔苏一星期没出现,他甚至还觉得奇怪。
韩夏生每晚默念十遍;习惯是很可怕的;,以坚定自己的信念,可转个身时又会不受控制地想,不知道他明天来不来。
那一年九月中旬,市里计划举办大学生山地车比赛,韩夏生和学弟萧淮一起报了名。
韩夏生本来不会骑自行车,上了大学以后,为了摆脱一些顽固的记忆才逼自己学了。
可他的水平也只限于在没什么人的操场上溜达溜达不摔交,上公路和众车手竞争还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更别说参加山地自行车的比赛了。
之所以参加,实在是因为......
韩夏生他们学校要求英语系必须派五个人参加,报名快截止的时候仍没人响应,各年级辅导员和系学生会会长凑在一起一合计,还是抽签比较公平,于是天生带衰的韩夏生就顺利地中了红签奖。
而且霉运还会传染。
当时徐偏已经去了英国,和韩夏生关系最好的就属老乡兼室友的萧淮,萧淮回到寝室时双手捧着红签,可怜兮兮地自言自语,;真后悔一开学没有立刻申请换寝室。;
韩夏生从他身后飘出来,邪恶地笑,;萧淮同学,你刚才说什么?;
萧淮哽了一下,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周周周周末我们一起集训!;
孔苏也知道了,更是频繁地往外国语大学跑,送水请饭服务周到,生怕韩夏生因为训练累坏了身体。
韩夏生嘴上不说,心里却有些触动。
一个月后,韩夏生和萧淮雄赳赳地骑上学校借给他们的山地车出发了,没过多久,又垂头耷耳地折返回来。
一个出发十分钟后摔坏了眼镜变成半盲,一个刚上了海拔不到三十米的山坡就吓得呕吐不止外加浑身抽筋,不得不双双弃权。
面对系学生会会长面目模糊的脸,萧淮急忙辩解,;我近视度数太深了啊没眼镜很危险的。;
韩夏生还在抖,;好高......好高......好高......;
事后各辅导员都做了深刻总结检讨抽签这种办法,实在是太原始、太盲目也太没含金量,以后要......呃,酌情尽量减少它的使用频率......
推开系办大门,孔苏就等在外面,正在跟另一个人说话。
韩夏生走上去,愣住,;骆老师?;
骆洋看到韩夏生,;是夏生啊,怎么?到系办来办事?;
您认识他?;韩夏生不答反问,指了指旁边的死人脸。
骆洋笑道:;没,看上他戴的手表了问他在哪里买的,你们认识?;
韩夏生刚想说不认识,孔苏长臂一捞,捞了他就走。
同学!你的表是在哪里买的啊?;骆洋追问。
孔苏头也不回,;送的,不知道。;
韩夏生低头去看他的表,研究了半天没发现哪里好。
骆洋见两人走远,正准备离开,突然发现旁边还安安静静地站了个男生,两眼没有焦距,傻乎乎的。
你跟夏生一起的?;他问。
萧淮努力眯着眼去看眼前人长什么样,;我是他室友,请问你......;
骆洋的心乱跳了两下,笑得那叫一个春光灿烂,;我是夏生的二外老师,骆洋,你好。;说着伸出了右手。
萧淮盯着那个大概知道是手的东西半晌,小心地一握,;骆老师好......我叫萧淮。;
此时,不出两公里以外的某个小书店里,书店老板被高处落下的书给砸个正着。
他边摸脑袋边骂骂咧咧,书店某工作人员问道:;老板你还好吧?;
该老板皱着眉头,;倒了八辈子的霉!;
当然,这或许是不相干的话......或许......
你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他是我老师!;一直在研究手表的韩夏生走出了好几十米才想起自己是被硬拖着离开的。
孔苏把表摘下来递过去,;喜欢?送你。;
韩夏生举手一挡,;谁喜欢?我只不过不明白这表有什么好才多看了两眼而已......你别转移话题!;
孔苏想说那老师的气场不对,可能是同路人,不得不防,可又怕挑起韩夏生的怨气。
这段时间好容易有了进展,韩夏生也不那么排斥他,怎么着也得保住战斗成果。
便只得顾左右而言他,;听说你犯恐高早上吃的都吐了,现在饿不饿?;
韩夏生斜眼,;你咋知道?;
之前从你们系办里出来的人说的。;
韩夏生嘟囔,打听。;
孔苏见他没什么敌意,心情大好,;走,我请你吃火锅。;
韩夏生的确是饿了,一听到;火锅;二字,立刻精神抖擞,刚要答应,突然想起了什么,歪着脑袋,努努嘴指着校外美食街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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