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个人,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此时天色已黑,那人刚才站得远,柳子丹还真没看见他,这时一贴过来,脸在火把光照下一闪,映出两撇老鼠胡子,柳子丹心中一动,突然记起,这人可不正是当日铁连珠在途中劫道时跟在他身后的那人?他低声说了几句,首领面上露出惊讶之色,突然伸手托起柳子丹下巴,仔细审视起来。柳子丹猛一扭头躲开了他的手,但首领已经看清他的脸,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果然比他还好看,四王子一定满意。来人,把他们两个都带走!”
林影大急:“你们想干什么?”身边那人不等他说话,又堵上了他的嘴,架起两人下了马车。前面原来已到河边,河中停了一艘大船,柳子丹一眼看去,蓦然一惊,那船头上漆着三条金线鲤纹,分明是西定三皇子柳子玉的标记!
几个黑衣人架着林影和柳子丹上船,忽听船舱内有人软声道:“周大人,你好歹用些饮食,这般不吃不喝岂不饿坏了身体?”随听一人冷声道:“这船是去什么地方的?你究竟是什么人,这船上的人又是什么身份?你一日不说清,我一日不饮不食。”这声音,居然是周凤城的。只听啪地一声,似乎打碎了一只碗。船舱中人叹了口气,推门走了出来,正和柳子丹打个照面,彼此都是一惊,那人失声道:“安定侯?”此人正是胡岩。柳子丹知道身份瞒不过去,索性站住了冷笑道:“原来你才是内奸。”
黑衣人首领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胡岩定了定神,道:“你们怎么把他弄来了?他就是西定送给南祁的质子,安定侯柳子丹。你们把他弄来,风定尘怎肯罢休?”
首领想了想,道:“弄来也就弄来了,那南祁摄政王又到哪里去找他?再说有了他,四王子或许就不强要那姓周的了。真不知六王子是什么意思,又香又软的女人不要,偏喜欢男人,不知是不知在南祁呆久了也染了南祁人的毛病,竟要为个男人跟四王子顶撞!”
胡岩恍然大悟,点头笑道:“不错,安定侯美貌天下无双,四王子定会满意……只是我们要小心了,他正在风定尘面前得宠,听说风定尘散尽府中男宠就是为他,千万不要露了踪迹才好。”
首领不以为然道:“南祁人真是怪毛病。放心,我们的人办事一向利落,不会留下什么马脚,饶风定尘再精明,也没处去找。”两人说着话,几个黑衣人早把林影和柳子丹两人塞进了下面船舱中。
船舱之中一片漆黑,又极狭小,柳子丹与林影只能挤在一起。感觉船身晃动,似乎已经起锚。林影低声道:“连累了你。”
柳子丹想的却是另一回事:“这些黑衣人究竟是什么人,难道是柳子玉养的死士之一?但他们所说的四王子和六王子又是谁?那六王子怎么又在南祁?柳子玉难道竟敢去劫南祁的赈粮?”
林影也是满头雾水:“他们要我找出一条水路直通中元,又是为何?”
柳子丹思索着:“找水路,难道是为了运送什么?难道是运送劫来的赈粮?”
林影疑惑道:“此时水路难走,为何偏要走水路?”
柳子丹冷冷一笑:“西定此时正在缺粮,若走陆路,饥民见了岂能不抢?反不如走水路。只是为何要直通中元,难道粮米要运往中元?”
林影想了半晌不得头绪,道:“这些且不去管它,只是我们要如何逃出去才好。”
柳子丹道:“你逃。”
林影一怔,道:“怎么?”
柳子丹道:“论水性谁比得上你?只不知这是何处。”
林影在心里大致估量了一下,道:“这里想必是蒲河,平河下游分支只这条蒲河水量较小,此时还驶得船,出了蒲河口,浪必然大得多,不能如此平稳。”
柳子丹点头道:“这就好。出了蒲河口你潜水逃走,这船上想难有人追得上你。这些黑衣人听来不像是西定人,未必有什么水性。”
林影急道:“你怎么办?”
柳子丹微微一笑:“你逃了出去,我才有救。”
林影固执道:“不行,我们一起逃。”
柳子丹微微摇了摇头:“我的水性你还不知?带着我怎能逃得出去?你听我的,逃出去马上去见风定尘。既然这些人与柳子玉有关,只怕别人管不到。”
林影仍然不肯:“我逃了,他们岂能放过你?”
柳子丹在黑暗中睁大双眼,嘴角浮起淡淡的自嘲:“既然他们还指望着拿我去讨好什么四王子,我自然不会有事。”心里却隐隐浮起那个人的身影,不知他现在在做什么?
李越正在极力压制着火气。自打来了这个世界,他第一次觉得如此力不从心。柳子丹失踪,林影失踪,他却半点头绪也没有,根本想不出会是谁下的手。
田七从外面进来,一脸的沉重,看看李越,悄悄站到一边没敢说话。李越瞥他一眼:“什么事?”
田七低头:“回殿下,周中书留下的标记在半路断了—”
李越呼地站了起来,腿上一阵剧痛,登时出了一头冷汗,咬牙道:“怎么?”
田七头也不敢抬起来:“马车绕了个圈子到了平河下游就被丢弃了……”
平河边?李越正在沉吟,周醒飞奔进来:“殿下,北城门外有百姓说有林河道的消息!”
一个五十多岁的斑白老者胆怯地挪进门,悄悄向上瞅了李越一眼,又急忙低下头。李越按捺住心中的焦急,和颜悦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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