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早把话说清楚嘛,真是,被你气死了!”
吼完庄宇凡,王敬尘感觉胸口堵着的不明不白的一团棉花被抠出来了,一下就神清气爽,没来由的愉悦让他轻快如风,一阵风似的往小诊所赶。
真是的,从小到大就操心你了,臭小子。王敬尘腹诽着,嘴角却挂着闪亮的微笑。
庄宇凡不傻,他不是没感觉到王敬尘的轻快和如释重负。他不是那脑神经粗、脑回路长的王敬尘,他对他人的态度和情绪有着超乎年龄的认知。这些源自于幼时林芬带给他的影响。林芬在他年幼的时候是活在别人叙述中的母亲,对于抛弃亲生儿子的女人,农村是不会有多少宽容的形容词,就算他小时候躲在庄漫雪家里不出去,十句有两三句还是能叫他听见的。
他从小就学会了辨别谁是真心真意地关心他紧张他,谁只是借着一段故事抒发生活重压带来的辛酸心情,摸他脑袋说他可怜的从来不是真正同情他的,那叉着腰跟村里妇女对骂的庄漫雪才是真的疼他的。
他听得多也见得多,这些像随风潜入夜的细雨暗自滋养了某一种认知。他一方面拒绝着,一方面又渴求它予以他保护。
王敬尘小时候觉得他一点也不童真,那是因为他那时候对王敬尘依然保持着本能的戒备,像一只狼对着闯入自己领地的人类虎视眈眈:会不会又是来奚落我的?是不是也会像那些人一样,一边说着我可怜一边拿我的遭遇当茶余饭后的佐料?
显然王敬尘都不是,他跟所有缺心眼的儿童一样熊,每天除了想怎么玩乐和闯祸,根本没多分一根神经去考虑庄宇凡的遭遇。
小孩的世界多简单,一视同仁,身份平等。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庄宇凡因为王敬尘身上那点隐秘的放松,他的眼睛也跟着弯了弯,可是很快又严肃起来,觉得这事儿还得慢慢来,再怎么说,一个男孩喜欢另一个男孩,听起来都是一时接受不了的。
那时候,还没有所谓的“腐文化”,网络并不发达,他们所在的城市跟其他大城市比起来,经济还是落后许多,家里有一部电脑都是很了不起了,更别说能发现在另一个世界,也聚集了跟庄宇凡一样的人。
诊所值班的老医生给庄宇凡擦了药,又检查了一遍,他大概有说教癖,在那摇头晃脑:“小伙子哟,这是为女同学打架了吧?别否认,我知道。我干这行几十年了,一瞧一个准,你为心上人动手啊人家知道不?这都挂彩了咱不能白挂,赶明儿啊就得叫她知道懂不?”
庄宇凡脸居然烫了起来。
白胡子老爷爷慈祥地嘱咐了药膏怎么用,晚上也没什么别打损伤的病人来,就又慢条斯理地把吃的消炎药也检查了一遍,一抬头才看见旁边还站着王敬尘这个大活人。他惊讶地问:“那个小伙子是怎么了,我说他你在那一个劲脸红什么?哦一块来的?怎么你也打架了?”
两个人出门时脸上的红晕才先后消退。
折腾了一通,到家也快九点了。
屋子里没有灯光,乌漆嘛黑的一片,叫归家的人看一眼就心凉。王敬尘想,庄宇凡之前在这样的环境里住了几年呢,他是不是都习惯了?这真是叫人难受的习惯啊。
把药放鞋柜上,他蹲下身子帮庄宇凡脱鞋,庄宇凡本来靠着墙壁站,闪躲了下还把肩膀的伤给撞到。
“你那受伤,医生说尽量少弯腰低头。”王敬尘捏住他的脚脖子,把他鞋子脱下来摆好,提着药往厨房走,“吃什么?算了,也只有面了,先吃一点垫肚子,然后吃药。”
庄宇凡跟在后面:“你会煮面?”
“以前在漫姨厨房转悠过,你试了就知道比你煮的好吃太多。”说着还转头递给庄宇凡一记漂亮的眼神。
庄宇凡心跳漏了一拍,脚步一顿,他看着王敬尘的背影想,这就是那些女生说的被丘比特之箭射中的感觉么?
我要死了。他说。
运动会之后的小测迅速地让心浮气躁的同学们回归到学习的状态。再也没有比年段走廊正中间的荣辱榜更提神醒目了,刘东每次路过那里都按住想一撕泄愤的手,他说那就是他的耻辱榜,他学习不行,脑袋也不够灵活,放在一班这样的尖子班简直是受虐来着,但又不希望他爸妈失望。只好一边跟荣辱榜仇视一边又希望一觉醒来能打通通往学霸的捷径。
年糕看见庄宇凡嘴角的纱布和脸上消退了点的青紫大呼小叫,比自己受伤还难过,找了田蕊详细了解一群人去唱歌那晚发生的事。
本来么,学习好又从来不惹事,又长得端正的学生一直是老师们的宠儿,庄宇凡完全符合以上三点,甚至还超标了。所以年糕格外喜爱这个学生。
田蕊也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庄宇凡站在班长旁边,看班长解释的很为难,担心班主任以后禁止一班在举行类似的活动,就一个人全揽了,只说是自己上厕所撞了人,刚好那些人喝醉。
此事翻篇揭过,却让庄宇凡和王敬尘对ktv有了说不出的望而却步。
怎么每次去唱歌都发生不好的事?
高二的下半个学期,因为王敬尘,庄宇凡跟班级同学接触越来越多,大家发现原来庄宇凡并不是真正的不近人情,他只是不喜欢说废话,人还是挺热心的,问借什么只要方便都可以。
唔,就是嘴巴有点毒。
比如英子,曾经不小心让庄宇凡的伤疤暴露于视线中的那个女同学,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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