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小路上的学生很少,滞留下的夏夜不仅残留着它的热情,还有它忠实的粉丝们。我才走了一小半路,裸露的胳膊上就已经肿起了三个红包,眼前飞舞着豆大的吸血蚊子,嗡嗡嗡声不绝于耳。估计这才是他们不愿在此逗留的原因吧。
后面突然响起脚步声,而且越来越快。我给辅导员发去报平安的微信,随即疑惑而警惕地回头一望,只见两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盯着我疾步上前。
“你们要干嘛?”我低声喝问道,想为自己壮胆,同时也吓唬他们:“这里可是学校!”
两个人依旧不言不语,在距离我只有四五米时,突然小跑起来。我见势不对,立马转身逃跑,颠破中点亮手机给星夜打电话。
电话铃只响了一声便被他接起。“有人在追我!”我急切地喊出一声。
“你在哪儿?”
“我在……”我并不知道这条路叫什么名字,“呃,我不知道我在哪儿,这儿是一条小路,大概在南区操场旁边位置。”
我没跑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速度降了下来。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想回头看看他们还距离我多远,哪知立马被两人欺身上前捂住嘴巴,另一个人用手使劲地固定着我的双手。我拼命地挣扎,奈何却像一只落入恶狼利齿下的绵羊那样徒劳无功,软弱的身体没有带给我一点应有的青壮年力量。
“让他安静下来!”我听到其中一个男人说。“你应该事先准备好的。”他绕到后面,将我双手扭到后面。
“我哪里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另一个人用手捂住我的嘴巴,另一只手掏出一个小瓶子。“我他妈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我原先以为保镖只需要保护老板就行了——”
“别他妈的废话了,动作快点!”
“捂住他的嘴。”前面的那个人刚一松开手,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啊,就被背后的那个家伙用粗壮的胳膊勒住了脖子,另一只手紧紧捂住我的嘴巴。接着,前面的那个混蛋将小瓶子里的东西倒在戴了手套的掌心里,然后两个交接。在他用手重新捂住我的嘴后,我闻到一股轻微的刺激气味,然后就晕了过去。
☆、不能被原谅的牺牲
强颜欢笑后假装出来的波澜不惊也只能安慰安慰自己,那清楚明白写画在表情里的由心灵映照发射出来的神态,无一不在向自己的朋友、冷漠的路人宣示着某些浓重的情绪,只是陌生人不在乎,朋友好歹能送上一两句安慰劝告罢了。
失去色彩的眼眸茫然地转动,漆黑的瞳孔甚至都聚不起一个可以值得注视的焦点,百分之八十的外界信息投射到视网膜上后,转瞬就在脑海里只余下一个模糊的印象;乱蓬蓬的头发像是大风过后农田里散乱干枯的稻草,以一种符合自然状态的形象瘫痪在头顶,黑夜似的发丝在阳光下都闪现不出七彩的光;额头上冒出的一两颗忧郁的痘痘,手指轻轻拂过也会阵阵疼痛,让唇齿间发出一声连续而低沉的嘶鸣,好比碰到了伤口的驴子。
失恋者心上的创口有什么良药可以使其愈合,特别是一个为爱痴迷的傻子,伤口大得能装下整个世界,流出的鲜血可以淹没吞噬整座城市。勃发的yù_wàng在她的面前疲乏了,无论可怜的女人使出怎样的风月技巧、扭捏作态或花言巧语都不见成效。
“停下吧。”李希柘坐起来,毫无认真地看着面前这个惊讶的女人。“麻烦你了。”他穿好衣裤,然后掏出几张钱给她。“希望你以后工作顺利。”
他在夜色如凉的路灯里,点燃了一支烟。为了一个人解烟,也因她而吸烟。它既是良药也是毒物,偏偏爱不释手、不可自拔。
突然之间,一个不知所谓的闪电划过天穹,生活便失去了向前的目标。以前他不知道当一个杀手的目的何在,他触犯法律、违背道德,为一群躲藏在下水道里的老鼠服务。每当他了结掉一个鲜活的生命,那血顺着刀刃流到他的手心里,除了闻到一股让人恶心的腥味外,内心泛不起欣喜、渴望、疯狂、变态般的情绪。
父母的逝去使他发觉到游戏是罪恶的地狱,浑浊而丑陋,他没想到自己因为它而逼死了自己的双亲。这是诸神都不能容忍的过错罪责,但是上天似乎还没因此而降下他应有的惩罚。他对此感到难以置信。
他也只是被动地接受着外界呼啸而来的一切。影子叫他合作他便合作,甚至是以前为血色黄昏办事也是如此,上面下达“工作任务”,自己和两个下属前去完成工作即可。仿佛灯影戏里的一个影人,被操纵,一举一动,被加上台词,一词一语。
除了遇见爱情后,他精神抖擞,容光焕发,他自信满满,每天活在开心与期待里。
“你觉得活着的目的是什么?”有一天他问。
“就是为了活着。”张鸿羽沉思的样子多少点缀上些许的男人魅力。“或者说为了一天一天数着日子等死。”
他吃了一惊。“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活着?明明知道我们终有一天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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