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皇眨了眨眼,深邃的不见底的瞳孔印出我的模样。他嘴角一掀竟抢在我前面开了口:“洛白你说的可是你对我隐瞒了你真实的性命与身份?”
帝陨(重启的命运)
手上一抖差点将茶盏打碎,我强装了镇定:“是的,正是此事。但无念有不得不这麽做的理由,还请戈皇见谅。”
要知道并不是每一个高高在上的人都是心胸宽大的人,特别是被人戏耍这种可以算作是高位者皆视为耻辱之事。所以我无法预料戈皇的反应,但事已至此,我这个才说了一天的谎言也不得不戳破,将事实摊在阳光下曝晒。
一时之间凉亭里气氛凝滞,虽然我低著头也能感觉到两个帝皇的视线都定在我身上,其中的复杂让我毛孔都紧缩起来。有些时候,我宁愿自己昏过去也不愿面对这种深沈探究的眼神。感觉实在是太恐怖,吕慕枫如此,这个戈皇也是如此。他们似乎是一类人,心机异常深沈,让人捉摸不透。
等了仿若一日那般漫长的时间却听见一阵爽朗大笑,我愕然抬头看见戈皇虎目半闭,白亮的牙露於唇外似乎很是开心。他虽然长的高大,模样也比慕枫来的更为阳刚硬朗,可这笑容却带了几分孩子气,有种戏弄人得逞的快意。
“戈皇……你……”我吃惊。料想了千万种戈皇的反应,却独独没有想到他会发笑,还是如此爽朗的笑容。莫非他并没有生气,或是说他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故意戳穿我的谎言,好看我出丑尴尬的为难模样?
戈皇扬了扬手,复而摸著下颌:“我懂,你的身份实在是尴尬。当时我又戏弄於你,你定然不肯告知我你真正的名字。你会骗我无非是顾忌我的看法。”也没看我与慕枫的反应,戈皇自行捻了一颗茶珠在茶盏里泡开,“我也确实觉得孔洛白这名字比曲无念好。”
这句话本应该极为顺耳,毕竟戈皇没有计较我骗他还如此大量与我谈笑。但总觉得他那句话隐隐含有些别的什麽,我有些失了主意不由的望向慕枫。
於戈皇乍然出现时的悠闲不同,慕枫此时狠狠的皱著眉,想必他的感觉与我同出一辙。慕枫精致的五官凑做了一团,眸中有著火红流萤,似乎就要按捺不住。
我心中暗道不好,虽然我信慕枫不会那麽幼稚的当场发难。但太过明显的敌意和怒意也是会让对方觉得不快,这戈皇来我朝是为了解决杨贵妃的问题,不让其真正的影响到两国交好。若是被戈皇对我暧昧不明的态度一闹,让慕枫那个醋桶子犯了难这事可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俗话说得好退一步海阔天空,无论戈皇那句话究竟是什麽意思,我与慕枫都应当装作没有理解。
我在桌下按了慕枫的手让他稍安勿躁,这边我却挂了个清浅感激的笑容:“戈皇大量,无念佩服。如此看来还是无念想的太多,无论身份几何如今无念也接受了皇後这一头衔。只是当时在御花园终於见戈皇正好碰上无念心绪混乱才张口胡说,戈皇能谅解无念真是感激不尽。”
戈皇半眯著眼品尝梅仙,待一盏茶几乎见了底才摆了摆手:“若说不介意那只是表面,被人戏弄了你说该不该要点赔偿?”
话说到这份上我终於了解戈皇在这里坐了半天,说话总是含含糊糊的究竟是为了什麽。
托腮些微思索片刻却找不出能反驳的词汇,於是我苦笑:“不知戈皇想要什麽?这皇宫中虽然不缺奇珍异宝,但同贵为帝王的您应该也看不上那些奢华无用之物。”
若漓说我对情感之事迟钝非常,这我承认,但是也只限於武飞那种感情内敛的人。这戈皇与我初次见面时对我动手动脚,出言轻薄。若这样我还看不出他对我有好感,那我便真的是无药可救的愚笨了。
但就算这样我也不认为戈皇索要的“赔偿”会是我。他毕竟也是个帝王,要知道皇宫之中皇子并非他一人,最终能登基为帝的除了要受到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前帝宠信喜爱以外还要心狠手辣,懂得进退分寸。
後宫之中慕枫独宠我一人这件事他定然也听说过,所以我料定他不会那麽无知的开口向慕枫讨要我。可这麽推论一番下来得到的却是空白,实在是想不到戈皇的葫芦里卖的什麽药。
“莫要那麽紧张。”戈皇取了铜壶往我茶盏里注了七分满的水再将自己的茶盏注满,“只是我叫的洛白顺口了还请西後你莫要见怪,就让我这麽叫下去便当做赔偿了。不知洛白你可答应?”
愣了一愣,只觉得这个戈皇比慕枫还要难琢磨,又觉得他的心思太过诡异。这一般人需要绕这麽一个大圈子来达到一个不算是难的目的吗?还是说根本是我警戒的过了头,其实戈皇原本就没有想的那麽复杂,是我自己一个人在围著原地绕圈子?
叫我孔洛白我是不反对的,因为就算是我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但听见西後或者皇後娘娘这些个称呼我依然觉得别扭和难堪。况且戈皇直到曲无念的过往,他也不便直接唤我的名字或者是头衔,所以若他真的叫我洛白,我反落的轻松。
只是……我瞥了一眼低著头看不清表情的慕枫──只是这个孔洛白又太干净了些,戈皇这麽唤我也是暗中的和慕枫较真,说他戈皇不在意曲无念,看上的是孔洛白。
揉了揉额角,我难掩为难的苦笑:“既然戈皇您已经叫了洛白那麽我也无从拒绝了,但希望戈皇明白无论是孔洛白还是曲无念,终究都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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