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一个男耕女织几乎与邪欲绝缘的村子,怎么吸引的了邪灵?
陈家村的人不是自愿成为信徒的,只是他们的“嫉恨”不够深重,邪神无法“食用”更加无法“侵体”,但是嫉恨深重的孟夫人一来,就大大增强了这个邪神的威力。
路小蝉高喊了起来:“你们不要再拜那尊邪神了!你们不拜它,它就吸收不了邪欲!没有力量的来源,它很快就会被收服的!”
村民们听见路小蝉的呼喊声,仍旧十分恐惧,低着头闭紧了眼睛。
低着头的大姐嘴里的祈祷越来越慢,可她的丈夫立刻用胳膊肘撞了一下。
“那个瞎眼少年才多大!你若是听了他的话,邪神娘娘第一个杀了你!”
路小蝉重重的地叹了一口气,又大声道:“想想你们的子孙后代!难道你们也要他们活在这个邪神的威胁之下!他们说不定运气不好,做不了信众!这里地处偏僻鲜有外人,你们就不怕邪神等不及外人,把你们的孩子挖出心脏来,变成行尸走肉!”
大姐的眼泪掉落下来,她想到了自己才两岁的孩子,想到了他以后也会如此担惊受怕地生活,想到他的心脏被剖出来的画面,她咬紧了牙关,哪怕再害怕,也不肯再念一个字。
“老婆!老婆——想想……”
大姐侧过脸来,神色坚毅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就是想想我们的孩子!好不容易盼来了仙人为我们诛邪,可我们却害了他!现在又有仙人来了,我们还要助纣为虐吗?”
她的丈夫僵在那里,咬紧了牙关,似乎在犹豫还要不要祈祷。
“如果你们从没有因为嫉妒而生恨念,你们的祈祷对这位邪神娘娘是没得半点用处的!她把你们圈在这里跪地祈祷,不过是拿你们当挡箭牌罢了!因为修真者不得弑杀活人!”
路小蝉的声音洪亮透彻,古树腹中的孟夫人竟然动了。
她一脚踏出了古树,村民们一阵惊慌,保持着跪拜的姿势向着两侧撤开。
孟夫人一手捏着江无潮的心脏,一边走向麓蜀。
此时半空之中,江无潮与舒无隙正在酣战,江无潮连催三道剑阵,舒无隙却四两拨千斤地避开,数棵百年老树被江无潮的剑阵所毁,坠倒下来。
孟夫人歪着头看着麓蜀,笑容越来越明显,贪婪得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
“没想到……时隔一千多年……竟然还能让我见到灵兽麓蜀……灵兽的肚子里装进去的是什么啊?”
孟夫人的手伸向麓蜀的嘴。
麓蜀双眼怒视,一声咆哮,罡风直击孟夫人,吹散了她的发髻,她的衣摆被拖拽着向后而去,她身后的村民们也被这一声咆哮震慑,那些胆小怯懦本来还在祈祷的,此刻也什么都忘了,他们抱作一团,看着孟夫人迎着麓蜀的怒吼,竟然一只手扣住了麓蜀的上颚。
麓蜀仰面抬起前蹄就要踩在孟夫人的身上,孟夫人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忽然晃到了半空中,猛地坐在了麓蜀的颈子上。
“好浓郁纯澈的仙灵气味。”孟夫人低下头来十分陶醉地一嗅,“能让麓蜀拼死保护的,不知道是哪家的小仙童刚学会了结丹,却因为成百上千年的修为漏出了丹海……小仙童是不是还没‘入势’啊?要不要姐姐来教你!”
说完,路小蝉只觉得周身震动,是孟夫人的手竟然一把摁住了麓蜀的背脊!
“舒无隙!舒无隙!这个疯婆子来找我了!”路小蝉着急了起来。
江无潮既然称呼舒无隙为“前辈”,他们两个之间的修为差距自然是杠杠的,舒无隙陪着江无潮在古树林里飞来飞去那么久,怎么可能还没把江无潮给制服?
就在此刻,又是一株巨木倒下,整个古树林的顶上露出了一片夜空来。
浓厚的云层微微的游移,一丝月光从缝隙间垂落下来。
江无潮的脚踩在树干上,剑光闪过,一道剑阵差一点切中舒无隙的鞋尖。
舒无隙却在那道剑阵上一个借力,当月光掠过他的肩头,如同神秘的面纱一点一点被掀开,他如利刃出鞘的眉锋,山峦静卧的眉弯,眼帘轻启,灵气四溢而来,汇集成巨大的灵压,微弱的月光仿佛受到了一股力量的牵引,强盛如白昼,从九霄冲涌而下,形成了一个大阵!
骤然间,风云四起,地上的残枝败叶也被卷入了阵中。
灵气在这个大阵里此起彼伏,将这片古林强势笼罩了起来。
原本骑坐在麓蜀背脊上,嚣张地掰开麓蜀的上颚向后拉拽的孟夫人忽然愣住了,抬起头来,仰面看着悬于半空中,笼罩在月色之下的身影。
那周身萦绕的灵气如同银色的琉璃海起伏,男子的发带飘摇而落,一头黑发垂肩而落,千丝万缕的细微声响让孟夫人的脸色从嚣张化为恐惧!
“不……不……怎么可能!你是泱……”
孟夫人的话还没说完,这道大阵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月光凝结而成的巨浪拍落而下,气势惊鸿!
邪神在孟夫人的体内挣扎哀嚎,转瞬间就被炼化,向上腾空,轻轻落入了舒无隙的掌心。
而原本被孟夫人紧紧攥着的江无潮的心脏哗啦一下掉落了下来,落在了草稞之中。
空心的古树摧枯拉朽般,只听见咔嚓一声响,一道裂缝从地底向上蔓延,接着向着四面八方碎裂开来。
枝头被困缚的心脏噼里啪啦的裂开,如同尘土般洋洋洒洒地落下。
村民们仰着头,惊讶地看着立于空中的舒无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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