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几只鸟叽叽喳喳叫着,他嘴角扯起一丝笑缓缓开口,声音无波无澜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我有没有给你说过我父亲的事?”
纪冉摇头,每次提到这个话题他就格外不开心,所以尽管她很想知道但从不敢问。
“他在我七岁那年去世了,对于他的影子在我的记忆里已经快没了。”
他转头看她一眼又说。
“他并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个好爸爸,唯一值得我留恋的就是他给我买过一次冰糖葫芦,他一辈子的心都在我妈身上。”
纪冉一直注视着他的侧脸认真听他说。
“那你父母还是挺相爱的吧。”
“相爱?”
“小的时候我不知道,但懂事以后家里每天除了谩骂吵架就是厮打,相爱简直是个笑话。”
他又转过来看她:“听她说我爸在我三岁时染上了赌博和酒,有钱了就去赌,喝醉了就打人。”
收回目光他低下头,仿佛有丝难以启齿,“慢慢越来越严重,等去医院才知道他得了狂躁型精神分裂症,时间太久,治愈太难了,况且那个时候她已经放弃了我爸….”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他一个人在精神病院度过了后面的日子。”
“她没去看他,一次都没有!”他说得愤恨。
纪冉过去轻轻抱住他安抚,“没事了,都过去了。”
他从她怀里抬起头,纪冉看见他双眼湿润,只能更紧的抱住他。
“我开始挺同情她嫁了这样一位老公,是人都受不了,我从没怪过她,可是……”
他忽然抬起头,眼里的怒火熊熊燃烧,“我爸有写日记的习惯,我才知道她简直是个贱女人,给我爸戴了无数顶绿帽子不说,还死不悔改。”
“我爸那么爱她怎么受得了,其实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像他那样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人怎么会染上那些恶习,都是她逼的。”
纪冉除了紧紧抱着他什么办法都没有。
“所以我爸死后,她的报应来了,嫁了两三任丈夫没一个真心的,因为这世上真正爱她的男人,除了我爸再没有任何人了。”
说了这么多话他似是抽光了所有力气,头埋在她怀里许久才又说道:“我知道他是爱我的,他发了那么多次病可是从来没有伤害我。”
纪冉忍不住眼泪滴滴落,“等我们回去了一起去看他好不好?”
他闷着声点头。
“所以你以前讨厌女生是因为你母亲吗?”
他又点头:“是她夺走了我享受父爱的权利,我太恨她。”
又说:“可是我又渴望,有段时间我一直很绝望,觉得这辈子注定要孤独终老。”
“在没遇见你之前我一直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倒霉的人,可是后来才知道,上帝有多么疼爱我。”
“如果有什么还能称得上美好的东西,只有你,唯有你。”
杨超凡说完最后这句就哭了,这些事埋在他心里太多年,他仿佛当年那个知道父亲去世后关在房里哭了一夜的孩子。
纪冉紧紧抱着他给他安慰和力量。
等深埋在心里所有的痛苦都发泄了,他红着眼睛从她怀里抬头,“刚才那位是这方面专家,我还有最重要的没告诉你。”
纪冉给他抹眼泪,“你说。”
“到说这里你也应该明白了。”
她点头。
“那时打你真的不是故意的,离开也是逼不得已,我发病了,比任何一次都严重。”
“你能原谅我吗?”
她从来都没放在心上。
说不出话,她只能含着泪拼命点头。
“这么几年已经好了很多,但……”
纪冉抬眼看他。
“但你确定要和我在一起吗?这种病想要根治很难,以后……可能会连累你。”
连累?
她猛地站起来。
杨超凡也急忙站起来拉住她手,“你不要激动,我还有事说。”
纪冉忍着坐下。
他却突然蹲在她面前,双手握住她手先虔诚地吻了一下,“你记不记得我毕业前回来过一次,是她打电话说出了大事。”
她点头,想他要说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清澈眸子黯淡无光,许久垂下头。
声音低沉像下了巨大决心。
他紧握她的手,“冉冉,我可能杀人了。”
话落,他摊在地上痛苦的闭上眼睛。
纪冉再次站起来,看着面前失了所有力气的男人。
这才是关键,他一直把自己控制的很好,却在那次回来后失了控。
他说什么?
杀人?
他怎么可能杀人?
其实那天晚上杨超凡很多细节都不记得了,只偶尔记起一些画面,雪很大,风很大,一片狼藉的屋子,母亲失控的尖叫。
还有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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