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可算不得苦差事,从仰光哪怕带回几盒西药呢,在重庆也能卖个天价出来。只是略微奔波了一些,这得找个腿脚勤快、头脑伶俐的。
他想到了温孝存。
温孝存这人很有意思,他在经济上并不比桂如雪穷,身份上也并不比桂如雪低。可总像是比桂如雪矮了四分之一头似的。桂如雪一个电话打过去,他立刻就上山来了。
桂如雪把自己的计划对他讲了。而他微笑着听完之后,便出言道:“桂二,你很厉害啊!这种替政府花钱的好事,能够得上一次就很不容易了。不想半年没到,你又能揽回一桩。兄弟佩服!”
桂如雪近来在各方面都不大如意,见了温孝存,心里倒是还痛快点:“这样的机会难得之极,赚一笔是一笔吧!我手下最得力的那个伙计,前天去成都了,老温,你给我跑一趟,我送你两辆卡车的货——都是三吨卡车,你乐意带什么就带什么,我不管。”
温孝存笑得更和善了。平白无故,可以往重庆运来两卡车的货——桂如雪发大财,他跟着捡点小便宜也是好的。
桂温二人已然谈妥条件,至于深入的细节内容,温孝存是个行家,所以桂如雪也无须继续饶舌。放下了这件心事,桂如雪开始张罗着留温孝存吃午饭。
在午饭期间,这两位在美好前景的刺激下,忍不住就开了一瓶白兰地,提前庆祝这笔从天而降的财喜。
结果,就喝出事情了。
要说桂如雪,那是真喜欢温孝存!喝醉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掀了桌子,然后把温孝存按在地上痛打了一顿。温孝存又惊又怒,以为他有潜在的精神病发作,连滚带爬的便想要跑。哪晓得桂如雪吃饱喝足,吗啡也正在血液中随着酒精燃烧,生理状态竟是堪称顶峰。只见他扑过去搂住温孝存往地上一压,口中含糊的说道:“老温,你是好朋友——”揪着衣领把温孝存扯到墙角:“咱们两个合作,我六你四——”双手捧着温孝存的脑袋往墙上撞:“钱永远不成问题……”
温孝存早就知道桂如雪爱动手,先前还以为他是脾气暴躁,如今看来,竟是精神上有大问题。他连挣了几挣,同时大喊来人。外面佣人早听见里面的动静了,可是桂如雪不下令,他们哪个敢不要命的走进来?所以这温孝存,一顿午饭险些就此吃进鬼门关。
而施暴者桂如雪还在酒气熏天的抒发自己对温孝存的好感:“好朋友……”给了温孝存一个耳光:“你够意思……”
温孝存晓得现在这个桂如雪力大无穷,自己不能蛮干,所以连续忍了几个耳光之后,他瞅准时机,忽然发力,竟成功的从桂如雪的怀中挣扎了出来。然后也不多说,一头冲出房门,一溜烟的便逃走了。
桂如雪在醒酒之后,得知自己在三小时前,把挚友温孝存给打跑了。
他后悔不迭,却并未反思自己这行为失控的原因。趁着天色尚早,他决定亲自下山,前去温孝存处赔礼道歉。
温孝存住在城内的一座二层小楼内,各方面的条件,相对于他的资产来讲,都是马马虎虎。他本人也似乎是不大讲究这个,有的住就行。见桂如雪来了,他沉着脸下楼接待:“桂二,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桂如雪开门见山道:“老温,今天中午对不住了。我醉的人事不知,结果就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你不要往心里去,好不好?”
温孝存苦笑了一下:“我看你也是人事不知!亏得我跑得快,否则让你给打死了,那怎么算?”
桂如雪知道温孝存不会随便同自己翻脸的,一来是有交情摆在那儿,二来自己这些年虽然用了他,可也没少给他好处。温孝存唯利是图,不看人的面子,还要看钱的面子呢。
“老温,来,你坐下。你听我说,我大概中午是打针打出问题了,所以搞得脑子有些乱。平时我是这样的么?”
温孝存果然坐下了,仿佛是无可奈何:“你不是一直在吃红丸吗?怎么又开始打起针来了?”
桂如雪一笑:“还是打针的效果更好一些。”
“我不管你是吃吗啡还是打吗啡,但你不能这样无缘无故的发疯!桂二,我们认识久了,什么话都好说,你把我打了,我并不计较;可你要是打了别人……”
桂如雪不乐意听这些话,所以当即摆摆手:“是是是,这些道理我都知道。我只问你,我打你打的重不重?要不要去医院?”
温孝存听了这个问题,很烦恼的一摇头:“那倒不必。”
虽然温孝存满腹怨气,可在三天之后,他还是启程,坐飞机往昆明去了。
桂如雪特地起了个大早前来送他,眼见着飞机起飞后,他才坐上汽车,转而出城回家。
汽车最终自然是停在山脚。他乘着滑竿,在几名听差的簇拥下向山上走去。此刻正是上午十点多钟,云开雾散,那阳光煌煌的照在人的脸上身上,颇有几分融融暖意。他垂了头,闭着眼睛睡意朦胧,同时担心着自己会被轿夫掀进山涧里去。
正是一路安静前行之时,忽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入耳中。抬头望去,只见前方山口处忽然冲出一匹高头大马,上面一个军装壮汉,一手拉了缰绳,一手挥着鞭子,冲锋陷阵似的催马而来。而他这单人匹马的刚转过来,后面紧随着又跑来三匹枣红大马,马上三人中,有两人同这前锋是一样的军人服色,另外一个被簇拥在中间的青年,打扮却是特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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