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该是跟诊见习的时候了。
苏亭还绷紧眉头看着,切脉查舌有样学样,余锦年重新洗了手,对薛大海说道:“来得还算及时,若是再晚几天,脓毒内陷入血、伤及脏腑,指不定真的要锯腿了。”
被他这么一点拨,苏亭豁然开朗:“是痈!……热胜则肉腐,肉腐则为脓,然不能陷,骨髓不为焦枯,五脏不为伤,故命曰痈。”他背过书,回头认真地问余锦年,他说的可对。
余锦年笑了笑,夸赞他道:“是这样没错。那既然是痈,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处置?”
苏亭低头想了想,有些犹豫不决地回答:“当先排脓除痈?”见余锦年微笑着看他,并没有出声打断,他才鼓起勇气继续说下去,“并辅以清热解毒之药,内外同治。待脓痈排尽,正气十足,伤口自然收敛愈合。”
他愧疚道:“只是这脉……我还不是很懂。”
余锦年点点头,心中颇为慰藉,想当初在信安县的后戏坊胡同,苏亭一下子就点出他给白海棠用的药方是化用的六君子,还能说出六君子的功效来,仅这一条,就比许多才入门的医徒要强很多了。这几月来,他也只是默写了一些医籍叫他去背,只偶尔在他背不懂意思时稍加指点一二。
可苏亭真的是悟性好,就算摊上他这么个懒到家还“不务正业”的师父,也愣是将那些枯燥无味的医籍给背透了,如今更是能断出薛定之病乃是皮下有痈,已经是很不容易。
脉学深奥,便是已经从医多年的郎中也未必敢说自己精通脉学,这个也急不得,日后多用多看多试,慢慢地有所积累,才会渐渐吃透其中奥妙。
余锦年觉得自己还算幸运,白捡了这个便宜徒弟不说,他竟是个在医道上还算有些天分的人。
苏亭问道:“可他伤口已结痂,这该如何是好?”
余锦年已从医药箱中取出了一个布包,解开系带,在床沿唰得展开,一把把银光闪亮的刀具针刃,一字排开,插在布包专门缝制出来的凹袋中,把把尖锐锋利,闪烁着冷冽寒光。他取出其中铍针,在烛火上烫红,待针刃上温度褪去,他才将那针在指间转了转,对着薛定的肿处,道:“撕了这痂。”
薛定大叫:“不不不不不!”
薛大海也求他:“好容易结的痂,撕它该多疼啊,小神医,这……”
余锦年耐心地解释道:“你们在初治时就未能将伤口清洗干净,导致皮下结痈,这痂便成了脓水的保护伞,若是不及早将这痂揭去,脓出不来,就只能往血肉里去。到时候可就不是撕一个血痂这么简单了,那可是要命的。况且你这脚背已肿成这个样,下面全是脓,你们是选一个痂,还是选命?”
谁会选痂啊!
可薛定哭丧着脸,已是要哭不哭了。
“就是被人拿匕首划了一下,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伤,怎么就到了要命的地步了?”薛大海搓着手,原地彷徨片刻,又趴下去哄他千娇万贵的小主子,“小少爷,来时老爷都说了,万事都听小神医的。”他小声劝道,“这小神医可是在圣上面前露过招的,肯定有真本事,少爷,我们还是命重要……”
薛定自怀里抽出个帕子,边咬在嘴里边唔唔地撂狠话:“那小贼,被我抓到,打不断他一条腿!”
余锦年叫苏亭帮忙按住薛定的伤腿,以防刀针无眼,他掌心里握一块干净棉布,手捏针刃,先在那硬痂与鼓起皮肤的连接边缘处,用铍针慢慢地划开个口子,撬开痂壳,同时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按在肿处——只听噗叽一声,黄黄白白的浓稠脓水就顺着撬开的口子流出来,伴着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
薛大海瞧了一眼,险些要吐出来,又碍于自家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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