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说:“忙是非帮不可的,只是,只是这笔钱太大了,兄弟一时没办法,这叫做力不从心啊。”刘大方在这家银行的存款不过十万美元,按规定,他自然可以获得十到二十万的贷款,而五十万则有点不可思议了。刘大方就站起来,说:“既是这样,我就再到别处去想想办法吧。”经理急了:“哎呀,兄弟还没说不行嘛,只是这笔钱数太大,实在不是兄弟能做得了主的事。这样吧,明天下午你再来,到时我准给你个好消息,怎么样?”一脸恳求的神色。刘大方架子拉得十足,说:“也可以啊,明天要是不行,我就找汇丰去,他们的人也是知道我的。”
第二天,刘大方一进经理办公室,便看见一个戴眼镜的人正跟经理一起坐在那里等他。经理介绍说:“这是花旗洋行的卓经理,这是刘先生。”两个人就握手,互相打量。刘大方知道花旗洋行乃是这家小银行的母公司,看来这个小经理确实没有这个权力和实力,把大老板请来了。卓经理一脸精明的样子,开门见山地说:“刘先生的实力我们是知道的,这笔生意也很有吸引力,基本上,我们是想把这笔款子贷给刘先生的。只不过,我们打交道的时间确实还不长,按照香港银界的惯例,我们必须有一定的担保才可以,或者,刘先生也可以交给我们一项合适的抵押品。”
刘大方早料到此着,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拿出一样东西,递到卓经理的眼前。卓经理见是一个长长的纸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卷轴,展开,便是一幅古画了。他只看一眼,就激动无比地叫了起来:“石焘的<听鹤图>!”刘大方问:“这个抵押,还算合适吗?”卓经理的眼镜都掉下来了,嘴巴直拧劲,哆嗦着问:“这个,是是真品吗?”刘大方一笑:“你可以找人鉴定啊。”那个小经理立刻就出去找人,去“名古斋”请来了一个瘦苦的小老头,却是香港有名的石焘专家。他把画拿到另外一间屋子,卓经理就邀刘大方也一起过去,自然是客气的意思,以免刘大方不放心,有偷梁换柱之嫌。
就象敬神一样,那个鉴定专家把画小心地展放在窗前的一张桌上,拿出一个放大镜,把眼睛几乎贴到了画上,一寸一寸地看。足足看了半个多小时,最后抬起头来,眼睛都直了,不知是对着谁,说了这么一句:“今天我可开了眼了,石焘果然有这幅画。”卓先生更显激动,马上叫来两个人,把画送到“名古斋”去打好包装,然后送到本公司的保险库里。一切都安顿好,再坐下来,跟刘大方谈交易,这个卓经理才信了手下人的话:“这个小青年不可低估,来头绝对不小。”卓经理本人就对古画有专长,知道石焘值多少。他当下答应贷给刘大方的不是五十万,而是八十万。
石焘的画起到的主要作用,不是弄到了贷款,而是让花旗洋行相信刘大方在从事世界上最赚钱的的生意,捣卖古画。这样,刘大方在以后不长的时间里,陆陆续续存进那家银行的三百万美元,才是顺理成章的事,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了。
刘大方把钱的事处理妥当,便回到了澳门。在沙丘子大棚里,他找到了闻家的人。闻至谌还没有复原,坐在自家的木板棚小屋前,跟他的夫人闻太太一起,给火柴厂糊着火柴盒。南希在一家纺纱厂上班,晚上七点钟才提着小饭盒下了班回来,浑身的骨头累得象是散了架,一进屋,就倒在简易木板床上,似乎这一生再也起不来了。忽然看见了刘大方,她就象一个弹簧人一样蹦了起来。
南希叫道:“是你,大方?”两只手就往上抬,象是要护住自己的眼睛,实际上她这半年里在纺纱厂的工作,已经严重伤害了她的视力,在这个昏暗的小屋中,必须这样才能把人看清了。刘大方握紧她的手,说:“南希,你、你好吗?”自己的喉头处哽咽得不行。南希的小手象锉刀一样粗,而她的脸上竟有了细细的皱纹,这么短的时间内,好象老了不止十岁,体态也象一个被贫困和劳苦压垮了的苦力婆了。
南希平素都是沉静的、矜持的,这时哪里再挺得住,又叫了一声:“大方!”就跟刘大方两个人抱到了一起,压抑着声音,全身就象躺在电门上一样剧烈抖动着哭。哭泣了一回,她收泪止泣,把头发用一根短齿的木梳子理一理,又给刘大方梳两下,把他的衣服理平,才说:“你来,看我,我真真高兴啊。你怎么找到的?”刘大方握着她的手,间单地把找到这里的经过说了说,其实一点也不难,澳门人谁不知道沙丘子大棚?
说了一回别来思念,南希就问刘大方这么长时间在干什么,要是找不到活,她可以把他给她干活的那个纱厂介绍一下,让他到仓库干个搬运工什么的。刘大方这时仍是布衣粗袜打扮,话到了嘴边,还是把它咽了下去,心想:“把一切都料理好之后,再告诉她也不迟。”就说:“这些天我还有点事情做的,过些日子再说吧,到时我再来找你。”南希把他的手紧紧地抓住,说:“你在这吃了包饭再走,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眼中充满了生怕永远再见不到他的恐惧。
刘大方注意到,一听南希留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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