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两声巨响几乎同时爆起,深埋于下、集束捆扎的两捆掌心雷把城墙炸出了两处巨大的缺口,销烟弥漫之间断肢横飞、血雨漫天,冲击波把稍近的人冲的七零八落,城上城下一时惨号一片、乱成一团。
俱兰人被震晕了、吓呆了,完成惊天一击的天狼军不再理会,全部下城跃上战马。
此时一路血拼的麹思海等人亦率部冲来,龙啸云抬眼望去,只见麹思海身负一人狼奔而至,随行却只剩下不足五十之数,其他儿郎皆已命丧俱兰。
“痛也!”
此当为自天狼军成立以来最大之战损,而且还是损于自己之手、损于一场阴谋,怎不让啸云五内俱焚、怒火冲天?
怒归怒,龙啸云并没有失了方寸,知道眼下最要紧的非是厮杀而是把部队安全地带离俱兰。
“上马出城!”龙啸云一边组织人马向外撤离一边向麹思海喝问:“阿史那昕伤势如何?”
“身中十数刀,怕命不久矣。”麹思海抺了一把脸上的血污愤怒地应了一声。
不怪麹思海没好腔调,只因天狼今日之陷皆因阿史那昕一意孤行所至。
此人受乌勒姆所惑,不仅在酒宴上与其相谈甚欢,颇有借势疏远天狼军之意,而且宴罢执意与乌勒姆秉烛畅谈,更怒喝麹思海庭外守护。结果在城外大军袭来之际,乌勒姆突然翻脸,要不是麹思海等人死命相救恐早被砍死当场。天狼军因此折损数十儿郎,但阴谋的主持者乌勒姆也没得好,被麹思海一刀剁了脑袋。
麹思海三言两语把经过简单说了一下,让龙啸云心中对城内情形有了大致了解,此间天狼军已全部奔到了城外,与城外来敌前锋相距不足里许,喊杀声清晰可闻。
“莫管身后之敌,全军随我向东由官道突围!”
俱兰城东官道平坦坚实,利于骑兵奔驰,若比速度,拥有精良战马的天狼军还未曾输过谁。
百米,仅仅相差百米左右,呼啸而来的突骑施前锋眼睁睁地看着天狼军避开了被围歼的厄运从他们眼前绝尘而去、渐行渐渐远。
“射!”
箭矢如雨,但收效甚微,天狼儿郎只把大盾往身后一挡便让箭雨全做无用功,偶尔一两匹马关节中箭也无所谓,天狼自有备骑换乘。
“追!”
突骑施人不甘,一万骑兵衔尾追下,后续大军却在俱兰东门停下,一员战将排众而出向城中喝到,“乌勒姆何在?放走敌兵至我狼主功败垂成你可知罪!?”
有人战战兢兢地上前跪倒答道:“禀告将军,非我等不尽力,只因敌兵乃名震天下之天狼军。我部之长乌勒姆本已砍杀了阿史那昕,却又为天狼军所害,更纵天雷使我城中伤亡惨重,实无力围堵……”
“狡辩!”那战将大怒,举起手中弯刀便要砍下。
“塔姆盖住手。”狼旗所在,一位黄须狼目的中年人喝止了战将,正是近来威震河中的突骑施黄姓首领莫贺达干。
莫贺达干上前眯着眼睛对跪倒之人问道:“你确信阿史那昕已死?”
“那人身中十余刀、刀刀见骨却是我亲眼所见,即使不当场死去,过后那刀上所淬之毒也足以要了他的命。”
“呵呵,如此便好。”莫贺达干笑了。刀上淬毒本就在计划之内,而且淬的还是狼毒花的汁液,中者无解,毒发只在一时三刻之内,天狼军抢出的不过是一具活死人而已,无大计无碍。
“天狼军么?”看向城上两个巨大的豁口莫贺达干两眼又眯了起来,“我所算无遗,却没算到他们竟如此骁勇,不过也仅限于此了,大军东下摧枯拉朽,纵使你有天雷相助又能耐我何?占我族地、插手河中,当真好胆。此来我已经慎服各国,你们算是折腾到头了!”
“哼哼,天狼,好大的口气,狼主之下何人敢称‘天’字?我这就带人把这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狼崽子全灭了!”塔姆盖请战道。
阿史那氏素以苍狼后裔标榜自身,且当世阿史那氏衰而未绝,尚有一国数部为其直系,突骑施黄姓族人内部敢尊莫贺达干为苍狼之主,由此可见其人其部野望之大,似乎言语间连东土那位“天可汗”也不放在眼里。
莫贺达干两眼一瞪,手中马鞭对塔姆盖狠狠抽了下去,“大事未成尚须慎言慎行,尔等都忘了吗!?”
塔姆盖马屁没拍好直接拍马腿上了。这个愣头青可以不管不顾随便乱讲,但莫贺达干却不敢,大唐雄霸东方百多年可不光有天朝上国的风采,还有杀出来的赫赫威名,再怎么说也不能不让他有所深忌。
当然,这种顾忌还不足以阻挡他的野心,他自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大唐的软肋,只要不超过底限大唐不会拿他怎样,而这软肋是让大食一直虎视眈眈的河中诸国,底限就是不踏足天山之内,除此之外任其施为。
“传令,发兵碎叶!”
“嚎——”
大军稍停,即刻启程,一时狼烟滚滚、杀气冲天,所有都坚信突骑施称霸西胡的日子终于到了。
单说天狼军退走,两日后甩掉追兵在保大军城下与急援而来的高汉一众迎面相遇。
龙啸云、麹思海把在俱兰的经历沉痛地复述了一遍,并当面请罪。
“都怨我啊……”
尽管龙啸云给阿史那昕喂服了一些解毒疗伤等药可也只是延缓并不能根治,一口气强撑着走到这里眼瞅着就要不行了,咽气前回光返照挣扎着坐起,把一切罪责都揽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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