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日天种,一个“汉”字即说出了其种属也点明了朅盘陀的建国时间。
汉初百废待兴,匈奴却正值强盛之时,为解北方强寇侵扰之苦,汉庭急于寻找外援。
环顾四周,东胡、南蛮不伙同匈奴趁火打劫就谢天谢地了,只有西域诸部跟汉朝一样饱受匈奴欺凌,而传说远走极西之地的大月氏更是与匈奴仇深似海。
这就是联合的基础,于是便有了张骞两次出使,凿空西域、重开“丝绸之路”的传奇,尽管他不是第一个通联西域的人,但功绩却是其中最大的。
张骞第一次出访可遭老罪了,历经十余年才得以回归汉庭。不过这次出使让他摸清了西域的风土人情,为第二次出使以及联姻乌孙、击败匈奴、入主西域、开通丝路等一系列的战略实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最主要的是他找到了汉武大帝一直企盼能找到的大月氏。汉史上说他未得到大月氏人联合的答复,其实并不全对。大月氏虽未答应出兵,但提出了联姻的请求,用以试探汉庭的诚意。
只不过联姻出现了意外,使得汉庭与大月氏的联合未能成功,否则张骞第二次出使不会把重点目标定为乌孙,细君公主和解忧公主前后远嫁乌孙的事情能否发生尤未可知,打败匈奴的进程或许也可以提前许多。
“我祖号明月公主,被送往月氏进行联姻时出了意外……”
阿胡这样说高汉有些明白了,以当时的历史背景来看倒不一定真是公主,玄奘在记述这个故事时也只以“妇人”相称,恐怕最多跟王昭君一样是个等待天子恩泽的候选秀女,联姻的对象不是玄奘认为的波利刺斯国而是大月氏。
作为身负重大使命的政治牺牲品,一介弱女子的明月公主当时内心的煎熬可想而知了,这要不出现点意外还真不太正常。
阿胡接下来的话大意便与《大唐西域记》里的记载差不多。
送亲和迎亲的队伍沿着丝路南道走了近一年,费劲巴拉地到达了朅盘陀境却赶上兵祸不得前行。无奈之下,把公主安置在孤峰之上悉心供养。三个月之后,兵祸消除,队伍即将临行之时忽然被告知:公主怀孕了!
这怎么可能?公主始终由侍女伺候,随行的男子从来没上过峰顶,公主的孩子哪来的?
所有的男人们在经过一番严肃而且严格的自查自纠之后,排除了熟人作案的可能。可问题来了:谁也说不清怎么回事儿,但联姻的国王不可能当便宜爸爸,退婚回汉地也不可能。苍天啊,这可怎么弄?
红花绿叶历来都是对主仆关系的最好形容,个中关联催生了无数美妙的故事。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公主身边无比机灵的侍女挺身而出说出一个令人震惊的真相:“勿相尤也。乃神会耳。每日正中有一丈夫。从日轮中乘马会此。”
这番说辞真假暂且不论,涉及令人敬畏的神明至少给了大家一个不罪己身的理由。进退失据,更不愿意回去让各自的皇帝砍了脑袋,于是选择只有一个:失踪总比掉脑袋强,不用走了,就在这里拥立公主为王自成一国,不也消遥快活?
万幸公主生了一个英俊神武的王子,据说还有凌空飞行、驾驭风云的异能。长大后在他英明的领导下,朅盘陀得以大发展,国势渐强,成了西域一方霸主。而这个国家的国王一直是由公主的后人担当,王族自称汉日天种,这即是朅盘陀建国的由来。
高汉眯着眼睛想了半天,把手搭上阿胡的肩膀提出了疑问:“能不能过滤掉了其中的神话色彩,坦诚地告诉我那个从太阳里出来的人是谁?记住,我要听真话,别象唬别人一样唬我。否则我就把你废了,派人带着你在全天竺招摇过市,相信你的仇家会很快找到你的。”
感受到了高汉手上的力道,还有气势如虹的乞力徐在旁边戒备着,阿胡明智地放弃了反抗,静静地思考起来。死他不怕,怕的是“招摇过市”。一旦落入仇家之手会很麻烦,由此引发的后果不可想象。
良久,阿胡抬起头盯向高汉:“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对我祖感兴趣吗?”
高汉斩钉截铁地回道:“为了印证一件事,只要你说真话,即使不对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要是对了,你的仇家就是我的仇家!”
阿胡深吸了一口气,“我只能告诉你我祖姓巫。”
高汉心中巨震,追问道:“可有详情?”
“你过了!”阿胡厉声相喝。
“你跟我来。”
高汉缓缓松开手,转身而走。阿胡和乞力徐都被他弄糊涂了,诧异地跟在后面。
走了很远,转过一处山坳,高汉口中打了一个呼哨。片刻之后,小金从天上呼啸而降,带起的狂风刮乱了高汉长发。
“都这么大了还这么顽皮。”高汉拍了它一下,从它背囊中取出了一物。
好容易在一起还被训了,小金用硕大的鸟头顶了顶高汉,发泄着不满,却没注意到阿胡在一边精彩的表情。
“祖、祖兽……”阿胡从气管里挤出了几个字,两腿发软。
“你想差了,它可能是你老祖宗坐驾的后代,不是当初那个。”高汉走过来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认识这个吗?”
正面雕有龙凤纹,反面则是一个金乌图案,中间则有一个古字“靈”,正是巫越留给高汉的巫王玉牌。
“你怎么有这个……”阿胡哆嗦地从自己怀里也掏出块牌子,木质的,雕刻内容差不多,只不过反面是一个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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