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口地上。漂白粉划了两条道。一条道上写着“通往大陆”,两旁站着手持棍棒和枪支的美军宪兵。另一条道上写着“通往台湾”,前面摆着案桌,桌上有糖果,茶点,热气腾腾的米饭和新军服。
顾钢整整血迹斑斑的军服,看看身旁的战友:弟兄们,咱们一起回家。说着一步一瘸地挪向宪兵林立的通道。
战俘们互相搀扶着,穿过棍棒和刺刀组成的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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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将永远记下这一天。
美国人标榜的公正、公平、自愿的甄别审查终于落下了帷幕。
釜山第三战俘收容所幸存的180多名伤病员战俘全部走上了回国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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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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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2年4月26日
美方谈判代表最终公布了甄别审查结果
柴成文愤怒地表示抗议:对于接连发生在战俘营的一系列血腥事件,我方再次提出强烈抗议。同时再次重申:我们坚决反对你们的甄别审查,反对所谓的自愿遣返。
利比沉默了好久,拍拍桌上的文件,嘿嘿一笑:柴代表,坦率地讲:对于这次甄别的最后结果,作为谈判代表,我也感到十分吃惊。两万多中国战俘,愿意遣返回国的不到6000人,仅仅只有三分之一多。这实在是出乎意料,令人……
柴成文冷笑:代表先生,这不正是你们所想要的结果吗?
利比连连摇头,苦笑:no,no。尊敬的柴代表,其实,我们之所以甄别审查,只是为了尽快结束这场战争,何去何从完全是战俘们的自愿选择,我们总不能用刺刀逼着战俘回家吧?
柴成文冷笑:代表先生,不错。你们确实没有用刺刀逼着战俘回家,但你见过刺刀逼迫下的自愿吗,你见过棍棒,杀戮之下的选择吗?你见过……
利比摆摆手:(英语)柴上校,对于战俘营甄别审查中出现的一些不和谐,不愉快,我本人再次深表遗憾。不过……
柴成文:(汉语)尊敬的代表先生,战俘营接连发生惨无人道,令人发指的杀戮事件,这根本不是不和谐,不愉快。
利比连连摇头:“no,no。柴上校,在战俘营我们历来实行的是战俘自治,战俘自己管理自己。我承认,在甄别期间,战俘营确实发生了一些令人遗憾的事情,甚至造成了伤亡。对此,联军也进行了公正客观的调查,现已查明:4月8日晚至9日凌晨[注]在个别战俘营确实发生了集体性的**示威活动。特别是在72战俘营,暴力拒绝遣返的战俘与希望直接遣返的战俘在冲突中发生殴斗,一些战俘在殴斗中不幸死亡和负伤。这其中就包括报纸上提到的不幸遇难的林欣,林先生。”说着朝希克曼摆摆手。
希克曼站起身,将厚厚一叠材料和照片,推向了谈判桌对面。
柴成文冷笑:“尊敬的代表先生,我十分佩服您的口才和分析能力。更佩服你们公正客观的调查结果。不过,我也想提醒代表先生,谎言是掩盖不了真相的。巨济岛战俘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应该比谁都清楚。何况,这个世界上毕竟还有良心和正义。”柴成文将桌上的报纸推给对面坐着的利比。
利比拿起报纸:
这是一张英文报纸。
合众社电讯:
巨济岛的集中营中心变成了一个恐怖之岛。
暴乱、酷刑、暗杀在这里的俘虏日常生活中交织成一幅恐怖的图画……
利比额头出汗了。脸色由白变红,变紫。许久说不出一句话。
许久,希克曼凑到利比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
利比解嘲地笑了:“柴代表,这样吧。我们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来的,吵架总是不好吧。既然,你们对甄别审查持有异议,我想,要不这样吧,我以代表的身份,提请联合gj总司令李奇微将军对关押在各个战俘营的所有战俘进行一次再甄别。”说完,站起身,走了。
次日,李奇微将美方代表的请求传达给美第八集团军司令官范弗里特。但却遭到了范弗里特的拒绝:no,no。将军,请原谅我不能执行这个提议。再次甄别,将会挑战我们美国的根本利益和权威。
转天,美国代表提出解决战俘问题“一揽子”方案。
柴成文当即表示反对。
利比傲慢地拍打着手中的文件:柴代表,我再说一遍,这就是我们解决战俘问题的最后“一揽子方案”这是坚定的,最后的,不能改变的。
几天后,时任美国总统杜鲁门公开宣布:“强制遣俘与我们在韩国行动的基本道义和人道原则相背。我们不会为了买一个停战协定,而置人于被屠宰或者奴役的境地。”
从此美国政府开始将战俘自愿遣返作为停战基本原则和条件。
至此,板门店战俘谈判被迫无限期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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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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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准确时间应为4月7日晚至4月8日黎明。林欣遇害即在此时间内。但根据美国战后解密的档案显示:美军当时的调查结论却记载为4月8日至4月9日凌晨,明显与最基本的事实存在差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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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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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2年4月底最后一批经过甄别审查志愿遣返回国的志愿军战俘被押解进602战俘营关押。
夕阳西下。
浑身血迹,衣衫褴褛的战俘互相搀扶着,走进戒备森严的战俘营大门。
低沉的《国歌》回荡在空中。
铁丝网周围,挤满了战俘。一个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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