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手锤丢在铁板上发出的声音仿佛是这曲金属一个华丽的音符,余音散去后,一切都忽然沉寂下来,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停下了脚步。半晌,井上宏一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急忙探头向铁板中间的那个圆圈看去。
圆圈里,一个近乎完美的环形工件静静地躺在那儿,整个工件每一寸地方都均匀地反射着灯光,在井上宏一眼中映出一个无暇的光环。井上宏一抢前几步,一把抓起来抱在怀里,简直就象看到了分别已久的情人一般。然后冲着安乐一躬到地,激动之下他那连半桶水都算不上的中文更是说得一塌糊涂:“安桑,你的…宏大…巨大…伟大…大…”
安乐没有理会井上宏一的胡言乱语,自顾走到饮水机前拽下一个纸杯就是一通牛饮。累啊!在外行眼里,这活儿好象挺轻松的,就跟把一根弯了的钉子给敲直差不多,其实安乐这一轮小锤砸下来,感觉比把一辆五吨卡车大卸八块还要累。井上宏一见状,赶紧把工作间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硬是把安乐拉到了他家――一栋典型日本风格的两层小楼里。
喝着清酒,嚼着鱼生,酒酣耳热之际,安乐很快就知道了他所想知道的一切。不单如此,他还得到了一个更好的消息:井上宏一跟犬养丸活翻脸了!
上次的中国之行结束后,丢了面子又赔钱的犬养丸活灰溜溜地回到日本,把一腔怒气都发泄到井上宏一身上。他痛斥井上宏一的言行大大地损害了犬养家族的利益,并且很快就借故炒了井上宏一的鱿鱼。井上宏一失业后回到了他的家乡佐世保,凭他的手艺在哪里混不到饭吃,很快就找到了现在这份工作。
这间船厂平时也就是小打小闹地修个渔船什么的,难度不大,井上宏一干得很是轻松,可今天接的这活儿不一样。一艘隶属佐世保水警的小型巡逻艇因艇长酒后操作失误发生了故障,艇长不敢声张。恰好又跟这间船厂地老板是同学,所以偷偷地把船送到这间船厂来修理。船厂老板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马上指定了技术最好的井上宏一负责修理工作,并且反复交代不能出任何差错。
其他的故障都还好说,就是这个变了形的传动环让井上宏一头疼不已。其实以他的水平也不是修不好,这里主要还是一个心理问题,说白了就三个字:怕万一。正当他准备悄悄去请另一个高手来帮忙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了安乐。
安乐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单纯从技术角度来看问题,心无旁之下果然一锤建功,井上宏一怎能不乐?不知不觉两人脚下已经放了三个空瓶,满脸通红地井上宏一又抓过一瓶。对安乐举起了酒杯:“安桑,我的感谢你大大的。你的放心,你地帮助我,我的帮助你。来。干杯!”
话说到这个份上,安乐也放开了。他干脆把自己这次偷渡来日本的目的直接告诉了井上宏一。井上宏一一听,日本人那欺软怕硬地本性马上表露无遗,大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一样:“不、不、不。安桑,我的知道你的功夫大大的好。可是犬养家族太可怕了,你地是不会成功的!”
安乐一听这话。眼中杀机一闪而逝。手已经悄悄摸上了腰间的鱼形钥匙扣。眼前这个小鬼子留不得!喝得兴高采烈地井上宏一似乎完全没有觉察出异样。仍然殷勤地把安乐面前地杯子加满:“安桑,你地放心。我的不会出卖你。我地向厂长推荐你当我的助手,发财大大的!”
哦?看来这个小鬼子是想要挟自己帮他干活,那就应该不会对自己不利,而自己现在也的确需要一个暂时落脚的地方。一念及此,安乐握着钥匙扣的手又悄悄松开了。当晚,两人喝得酪酊大醉,连残桌都没有收拾就都倒在塌塌米上睡着了。日本清酒就是这么操蛋,喝着淡得跟水似的一点味道都没有,喝完了却上头,比咱们的二锅头差远了。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躺在那儿酣声大作的井上宏一突然翻了个身,竟慢慢坐了起来,小眼睛一直盯着躺在桌子对面的安乐。安乐这时候已经睡得很沉了,一串串小呼噜打得是有板有眼。井上宏一等了一会儿,见安乐的睡姿没有任何变化,这才蹑手蹑脚地拉开纸板门,轻轻退出了房间。
井上宏一刚离开,安乐马上就睁开了眼睛。不过没有完全睁开,而是微微眯缝着。从他眼中不时外泄的寒光来看,哪里有半点醉意。永远不能相信日本人!这条无数中国人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惨痛经验早已深深烙进了安乐的骨髓。两瓶清酒就想把老子放倒,井上宏一你也太小看你乐爷了。安乐心念一动,神识已牢牢锁定了井上宏一那粗壮的五短身形,他的一举一动都象放电影一般清晰地展示在安乐眼前。
只见井上宏一走进斜对面的一个房间,还特意关上门,然后抓起电话就是一通压抑的猪叫,可惜安乐是一个字都听不明白。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井上宏一最后那两句“哈依”安乐倒是听得真切。哼哼!安乐心里冷笑一声:好啊,小鬼子居然算计到你乐爷头上来了。知道你乐爷的启蒙读物是什么不?《三国演义》!你小鬼子就学了点皮毛还敢拿出来丢人现眼?我说怎么这么巧,一来就碰上个“老熟人”,敢情早就让人给“贼”上了啊!行,那乐爷我就陪你们玩玩,看弄不死你小样的!
第二天,井上宏一的工作间里多了一个技术精湛的“哑巴”助手,活儿干得是又快又漂亮。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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