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不是,朝旁边暗七等人看了看没得回应,心里越发不安,嘀咕这是突厥人又来犯事啦?
杨广眼里奇异的光一闪而过,声音平静得出奇,开口道,“你们都下去,把人请进来。”他就看看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暗七等人都退了出去,不一会儿铭心便引着一个一身铠甲、高大英武的男子进来了。
杨广对他也不陌生。
李崇是李穆的侄子,百年的战将世家,出身高贵,并且自身本事过硬,军功和地位都是靠自己用命打拼来的,忠臣良将战功赫赫,和达奚长儒一般,都是四十出头的男子,英武非凡,那种时间和阅历沉淀堆砌出来的沉着大气,不经意间从容不迫的阳刚英武,是他身上没有的。
阳光照进来十分刺眼,李崇拱手行礼,“李崇见过王爷。”
杨广微微眯了眯眼睛,起身下了台阶,温声道,“将军身负重伤,不必多礼。”
李崇抬头,并未言语,只言简意赅三两句话说明了来意,说路过此地,前来拜谒,并且谢过晋王爷赶赴砂城,说话的工夫还没有沉默的时候多。
李崇话说完便告辞了。
杨广让铭心把李崇送出府,心里堆积的郁气愤怒冲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暴躁的杀意无处宣泄,却也给他硬生生压得蛰伏了回去,自个在窗户边站了好一会儿,天要黑不黑,这才回了卧房。
婢女想是才给她洗漱过,这时候正半跪在床榻边给她擦头发,卧房里掌了灯,香气馥馨,他的妻子正趴在被褥里睡得不知人间世事,发丝柔软的铺散开来,宁静又隽永,他心里喜欢透了她的模样,无论是什么打扮,什么情态。
杨广低声吩咐婢女下去,自己拿过巾帕给她擦头发,看着她娇娇小小的身体,精致漂亮的眉目,心说李崇今日多半是来见她的,没见到,与他无话可说,连寒暄都省了,径直回去了。
一名武将拿起朱笔挥毫泼墨,大概是常年驻守边关抵御外敌,没见过清月明月这一对双生公主的缘故,李崇就不一样了,他先前是京官,又是世家贵族,当年尉迟迥司马消难王谦平定三方的大功臣,他不怎么注意,但婚礼那日想必也是来了的。
他带着妻子来了幽州这件事,只有父亲、身边的暗卫还有李雄几人知晓,这就有意思了。
李崇过府来拜谒,不知是想碰碰运气看是否能对着救命恩人拜谢一番,还是来看看,他这救命恩人的夫君,配不配得上他的救命恩人。
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可有旁的男子觊觎她这件事,一样让他暴躁得想杀人。
还有让人难堪的嫉妒,他嫉妒得发狂,他的妻子为别的男人耗尽心神,旁的男子看见了她灵魂的模样。
杨广被心里刀刮蚀骨的疼逼得呼吸困难,平喘了两口气,微微闭了闭眼,半响摆袖挥下了帷帐,扬声唤了一句,“暗一,出来。”
窗户有些微响动,暗一应声而入,叩首道,“主上。”
杨广哑声问道,“你们十五人,找机会截杀达奚长儒,李崇二人,有无胜算。”
暗一惊愕地抬头,对上杨广看不出情绪暗沉沉的目光,又飞快地埋头道,“达奚长儒将军武艺高超,属下十五人联手,勉强能将其制服,李崇如今身负重伤,截杀他并不吃力。”
暗一答完也不待杨广发话,飞快叩首,低声道,“还请主上听属下一言,属下虽不懂朝堂之事,但此次突厥兵败,普天同庆,尤其两位不死战神的事迹传得神乎其神,天下人津津乐道,突厥人闻风丧胆,尤其是李崇,现在天下人的眼睛都盯着他,我们若在这风口浪尖上动了这二人,皇上震怒是必然的,势必要追查到底,无论查不查得到,对我们都很不利,还望主上三思。”
这也不能,那也不能!
杨广心里翻腾的愤怒再压制不住,抬脚便将面前装着凉水的铜盆踢了出去,现在杀不了这二人,他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杨广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双目亦泛起一层赤红,手上不自觉用了力道,忽地听见帷帐里贺盾迷迷糊糊吃痛的哼声,猛地又回过神,松了手,喘了口气,挥袖示意暗一出去,低声吩咐道,“此事莫要再与第二人提起。”
暗一应声称是,悄无声息的退下去了。
杨广松了揪着她发丝的手,回头见她迷瞪瞪睁着眼睛看着他,心里一阵软接着一阵疼,耐下心来温声问,“阿月,你是不是脱离了身体,附身救了达奚长儒和李崇。”当年她在他面前治好了一只濒危的柴犬,一只中毒的鹦鹉鸟,李崇与达奚长儒的事,真是猜都不用猜了。
天哪!完蛋了!
贺盾睡意一下便飞没了,猛地就从床榻上跪坐了起来,压在被褥上的指扣玉佩什么的叮叮当当跌落在床榻上,有些摔在地上滚出去了老远,她的心也跟着咕噜咕噜的跳个不停,完蛋了!
贺盾顾不得捡,也顾不上想他是怎么发现的,只紧张地看着杨广,脑子里一片空白,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不懂这种慌乱和怕从何而来,但这件事自救了李崇后便一直压在她心里,石头一样重,大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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