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杨凡早早就爬了起来,来到老鸟家门前候着,倒不是他对老鸟有多佩服,实在是肚子饿得紧。
老鸟虽然浑了点,倒还够义气,一趟街的税分三次收,早中晚,得了,三餐全都解决了。
可是杨凡只有一文钱,装在口袋里连个响也没有。口袋大大的,铜钱沉在最下面,风一来,这口袋就像一只风筝,飘来荡去。
傍晚的时候,杨凡和老鸟回到衙门,只见衙门内外张灯结彩,老鸟搓搓手,道:“新老爷来了,今晚在县前街上唱戏放灯,那可是比过年还热闹!”他捅捅杨凡:“今晚这街上的风光只怕你还没见过,要说唱戏还在其次,咱们这清水县中有名的三位花魁娘子也要来的,到时候可不要馋掉了眼珠子!”
杨凡不解道:“花魁是什么?”
老鸟低声道:“那便是咱们县城中三个有名的妓女了!咱们清水县虽然僻处塞外,却是南北交通的咽喉要地。南来北往的客商俱要打此经过,因此上烟花勾栏之地那是大大的出名,素有“南北锁钥无双地,勾栏烟花不夜城”之誉。单这一点来说,莫说左近县城,便是州府,那也不及咱们清水县了。可是在咱们清水县诸院之中,这三人却又艳压群芳,有花中三元之称。”
“噢?!”作为一个在前世看了无数日本娘们爱情动作片的汉子,杨凡也曾攥着几百块rmb遥遥望着那亮着小粉灯的发廊转来转去,听到这个话题一下子来了精神,忙问道:“想必是极fēng_liú的了!”
老鸟咂摸咂摸嘴唇,又舔舔舌头,道:“那是自然,只不过我也只远远的见过柳鸣蝉而已。当日前任县太爷招待府尹,我在门口伺候着,便曾遥遥望了一眼,哎!真是花容月貌,那眼睛、那身段,那红嘟嘟的小嘴,当真是仙女一般的人物!按说老哥我花街柳巷去的多了,女娘也弄了不少,倒未曾见过这般尤物!”
“这柳鸣蝉如此诱人,想必是花中魁首了吧??”杨凡急切的问道。
“哈哈!”老鸟忍不住一笑,道:“你这没见识的乡下小子,这柳鸣蝉虽然超群,却只不过是探花而已。”
“真的假的?”对于老鸟这般夸张的表述,杨凡其实是不太信的:“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如今我囊中羞涩,倒也没什么非分之想,远远望上几眼,见识见识倒也是好的!”
老鸟哼了一声,不屑地道:“哪有这般容易,莫说那排名第一的萧疏影了,便是排名第二的楚蝶娘只怕你也见不到的。你没见郭洪那小子东抢西夺,我听说他已凑齐了五十两银子,那便是为了今晚了!”
杨凡咋舌道:“奶奶的,老子一年的工食银也不过三四两,这姓郭的竟然拿五十两去睡一个娘们,就算这娘们美若天仙,可也太贵了吧?”
老鸟拍拍杨凡肩膀,哈哈笑道:“你少发春秋大梦了,五十两银子虽说已然不少,可那几位花魁俱是眼高于顶的角色,若是不喜欢时,便是一百两、两百两的银子也不来看上一眼呢!”
杨凡咋舌道:“又来吹牛,五十两已是巨款,若是不能fēng_liú一夜,谁肯白白扔了?”
老鸟摇摇头,道:“你还是太嫩,这里的关窍你哪里晓得?这几人虽身在烟花之地,风尘之中,可不比一般的土娼,非名士虽千金不得。所交接唱和者,或是达官显贵,或是府县中的名士墨客,或是巨富之家,又或者是一方大豪。郭洪这厮筹了这许多银钱,玩了命的想爬上床去,自然是另有所图!”
老鸟又道:“便说咱们这县衙中,便是县太爷、县丞、主簿、典史几个朝廷的命官也不敢轻慢了这几个小娘,至于押司、师爷与六大书吏,那几个小娘连眼儿也不来瞧他一下呢!”
“这级别简直堪比穿越前某些明星啊!看来世道到什么时候都差不多!”杨凡心中赞叹良久,才道:“既然如此,郭洪那厮不过一个小小书吏,怎么也敢来凑这热闹?”
老鸟四处看了看,低声道:“郭洪那副尊容你是见了的,若说他丑的象鬼,便连鬼也要自杀去了。只是他家本是本县有名的富户,他叔叔又在县衙里做着吏房的书吏。他叔叔虽着意要提拔他,奈何这人文则识字而不能提笔,武则欺人而不能捕盗,只靠养着县衙里那群帮闲小人,流水价银子花出去,今日醉倒酒楼,明日有妓女吃醋,竟然也有些许fēng_liú才子之名!”
杨凡“呸”了一口,道:“这等无赖没得污了才子二字!”
老鸟道:“嘿嘿,你不要吃醋。他虽是个无赖,人又丑陋,奈何有个好爹,据说他那未过门的娘子是个一等一的妙人,专一要寻个佳偶,奈何那小娘的老爹要拍郭家的马屁,硬生生许了给他!这人又写不出诗来,风雅是附庸不了的,只好附庸下fēng_liú罢了!若是那三位花魁中某一位一时害了眼病,邀他去房中坐那么一时半刻,嘿嘿,那他的名声便要响亮上不少,若能借此勾搭几个名士,彼此唱和一番,他叔叔再要提拔他,那便方便得多了!”
此时夕阳西下,夜色渐浓,杨凡与老鸟一路闲聊,来到县衙门口,果见各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老鸟道:“去换件新衣,不可失了体面!”杨凡苦笑道:“囊中羞涩,只名一文,为之奈何?”
忽然听得旁边一阵喧哗,杨凡举目望去,只见郭洪、庞大海等人正与一人闲聊。那人是个瘦高个,头上缠着白布,手中举着个罗盘,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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