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顿了顿,他拂开她的手,眉宇间浮起些疲惫,“也对,堂堂危楼楼主……想要知道母后当初的死因,想必压根不是什么难事。”
昭华皇后的死因……
果然和端太妃有关!
颜绾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攥着的手微微收紧,最后忍无可忍时,突然重重的在桌上拍了一掌,“砰”的一声,震得茶具轻微的颤了颤。
“该死……”
她竟是亲手将棠观推进了萧娴布置好的陷阱里!
萧娴竟是利用这个时机反将了她一军……
若真如她所愿,这杀母之仇便会成为棠遇和棠观间的第一道裂痕么?
颜绾咬牙,“陛下!这都是萧娴的……”
“圈套。”
在桌边坐下的棠观冷冷启唇。
已经到嘴边的两个字硬生生被截断,颜绾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棠观侧眼看她,面上的神色竟让人有些琢磨不透,“如你所说,是萧娴的圈套。”
“……”
“萧娴料到你会猜到她在落梧轩,料到我会去亲自查证,所以刻意为我安排了这么一出。”
桌上的烛火轻微晃动了一下,原本还陷在半明半暗的面容逐渐被烛光照得明亮起来,冷峻的轮廓也随之柔和。
刚听到端太妃和萧鸾对话的那一刹,他的确既愤怒又绝望,就像那一晚从颜绾梳妆盒里翻出玉戒时,觉得被至亲之人背叛。
然而,或许是因为还没有像那晚一般完全方寸大乱、迷了心智,这一路走回御书房,他竟是越来越冷静,越来越冷静……
冷静下来,便觉得这种种巧合都太过巧合……
像是有人在幕后牵引着一条线,将他们每个人都算计在内。
他最初的确还怀疑过颜绾,怀疑是她故意将自己引到落梧轩,让他听见这一切。
但仔细一想,若她当真还有危楼的势力,当真还能在落梧轩安排这一幕,那么他今日在落梧轩中撞见的就不应当是端太妃,而是萧娴。
如此一来,便可以对上她之前的所有辩解,将所有罪名推给旁人,自己则是全身而退。
可他没有看见萧娴,反倒是被又一个“真相”狠狠捅了一刀。
这些对于陆无悠,没有丝毫好处。
真正相信萧娴的存在后,思路便是豁然开朗。
在浑浑噩噩的怨愤中消沉了许多日,用剿灭危楼的不眠不休中麻木了许多日,棠观终于第一次真正以旁观者的角度回忆起那晚的种种。
竟是意外的发现了不少破绽。
京城中接连有贵女被夜间潜入的贼子毁了容貌……
幕后之人直指后宫,就连大理寺都不敢轻易插手。
可仔细想来,尽管颜绾曾说要去找找那些朝臣的晦气,但不过是玩笑之语。
他从未动过选秀的念头,所以根本不存在皇后善妒,借此警示朝臣一说。
还有,危楼分两门。
毁容一事,自然是死门之人动手。最后自然是应向死门门主回禀,又怎会莫名其妙的出来一个生门门主?
他能想到的原因便是,这位生门门主,有着一张他和顾平都见过的脸。
死门杀手最后招供的,只有一枚玉戒。
恰巧,这玉戒也是他见过的。
而天涯子和于辞……
更是被一小宫女毫无顾忌的就暴露了出来。
她的确不是危楼中人,却口口声声称豆蔻如何如何对她说。豆蔻既是楼主心腹,又怎么会将如此关键的线索透露给一个不知名的小宫女?
再加上那一晚豆蔻和无暇皆是弃颜绾离开……
既是心腹,便是如此护主的?
最重要,也是棠观最不愿意承认,但却又不得不承认的一点。
如果危楼还在陆无悠手里,这一切……
绝不会暴露,也不会留下丝毫痕迹。
“没想到……”
不知为何,棠观再开口时声音竟是略有些低涩,“你陆无悠竟也有被人算计的一日。”
他这是相信自己了?
颜绾愣愣的盯着棠观,竟是突然觉得这一切有些不真实。
尽管她笃定他会相信自己,但……也不能相信的如此突然啊。
“那……端太妃……”
棠观沉默了片刻,“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人与人之间,凭的不仅是眼耳,还有心。”
颜绾之所以能在他身边隐瞒这么许久,并非他愚钝,或许正是因为她从未对他有过半分恶意,丝毫不像当初的陆无悠。
同理……他还要再去一次昭仁宫,还要再当面问一次端太妃。
听了这些话,颜绾终于堪堪回过神。
回过神后,她却是忍不住皱了皱眉,“你既然早明白这个道理……”
棠观别开眼,面无表情的打断了她,“并不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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