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急性子,我哥描述地分毫不差。”宋锴笑了,“没什么不行的,走吧!”
他们翻遍了房间里所有地方,却寻不到宋铄写给鹿尘的毕业歌。宋锴急得挠头,“怎么回事?明明记得他还放给我听过,之后收到了一个小盒子里,难道他给带走了不成?”
鹿尘也急得一脑门汗,“没事,你慢慢回忆,除了你哥的卧室,放在其他房间的可能性大不大?”
宋锴面有难色,半晌他才说:“我父母其实三年前就离婚了,他们瞒着我俩,离婚不离家,只是分了居,谁都没有搬出去住。我和我哥都理解,而且立了君子协定,平时谁也不进父母的房间,除非他们有事叫我俩。”
“对不起,我冒昧了。”鹿尘诚恳地道歉,“还是等打通你哥的电话再说吧……”
上大学以后,每年的寒暑假,鹿尘都会去找宋锴,但每次得到的答复都一样,说宋铄可能有事耽搁了,所以最近没给家里打过电话,如果接到他的电话,一定会转告。宋铄承诺送给鹿尘的那首歌,直到大学毕业,她都没有听到。最奇怪的是,宋锴给她的那个a市的新号码,从来没有打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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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讲到这里,肯定会有个特别美好的结局——”萧云溪停下手中的画笔,回头笑道,“你回n市陪母亲,宋铄支教期满,肯定也回来了。他再也不能拖着不给你唱歌,所以我猜,你听到这首歌,心里得有多高兴——或者,先揍他一顿解解气?”
鹿尘的眼中忽然泛起泪光,她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不,他永远不能唱这首歌给我听了。”
啪嗒!萧云溪一晃神,调色板掉落在了脚边,溅了一地朱红色颜料,看上去触目惊心。他小心翼翼地问:“出了什么事?”
“八月中旬,那次大暴雨天气,你印象很深吧?木岭镇现在有卫生院,还新修了路,以前不是这样的,条件很差,去一次省城很难,回来更难,宋铄就是在那时候出的事。有个一年级的学生,父母都在外地打工,奶奶突发急病,大家忙着送老人家去医院,忘了家里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那家的老房子漏雨,而且那么小的孩子烧柴火做饭太不安全,宋铄安顿好医院这边的事,独自骑车赶回镇子,遇到山体滑坡,他……”
萧云溪默默看着鹿尘落泪。等她心情稍稍平复一些,他才递了纸巾过来。
“对不起,我口无遮拦……”
“不知者不怪。”鹿尘轻声地说,“也许这辈子再也没有一个像宋铄这样的朋友,能让我流这么多眼泪。”
“他很伟大。”萧云溪说,“我有生之年没能认识他,是我的遗憾。”
“谢谢你……宋铄的葬礼很隆重,全镇的人都来送他最后一程。他写给我那首歌的母带,在他的遗物里找到的,宋锴亲手交给了我。因为宋铄,我才决定来木岭镇,虽然不能像他一样教书育人,却可以帮这里的街坊邻居做点事,替他完成遗愿。”
“是不是因为他,你在阁楼阳台的小花圃种满了雪绒花?”萧云溪忽然问道。
“嗯,是。”鹿尘与他对视,“他写给我的歌,歌名是《勇敢》,我想,除了雪绒花,除了宋铄,我再没有其他重要的回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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