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最好能参与到待会儿抢东珠的活动中去。可这抢东珠是体力活,谢宣心中暗想,自己怕是要让李恒失望了。与谢宣平静而惆怅不同,李之源一路却真是眉飞色舞。谢宣好奇,问何故。李之源答曰:“菩提庙的牛肉臊面味道冠绝天下。”
谢宣一听,不由得抬手拍了自己的脑袋,他竟然忘了这一茬。上一世他来菩提山并不如这般早,是过了四年,他参加春闱的时候,才被李之源拖着上了山。心中猜测李之源是听了民间的传说,想带着他去抢东珠,拿个好彩头,但他本就不信这些,加上那时又发现自己对李之源的感情有些异样,对其更是避之不及。结果李之源的热情还真没有被他的几盆冷水更浇灭,反而越燃越旺,日日到自己院中聒噪。
“谢兄,走呗,菩提庙中的牛肉臊面冠绝天下。”李之源说的最多的便是这句。
“谢兄,真的,你信我,他们的面能跟你的字比,都是人间精品。”
“谢兄,我发誓,那个面不吃,你抱憾终生。”
“谢兄,你就不好奇一间供着大佛的庙子怎么会卖荤面?”
“谢兄,你一定很好奇是不是,只是不好意思问是不是。”
“谢兄,我跟你说,他们住持说这庙里供的主佛是开心佛。不是高兴那个开心,是把心剖开那个开心。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说的就是他。很有趣是不是,你很想去是不是。”
“谢兄,你别不好意思,我陪你去。”
“谢兄......”
谢宣绷着的理智最后还是败给了李之源的软磨硬泡,两人上了菩提山也得了东珠,谢宣最后也高中状元扬眉吐气,圆了民间的传说。不过,结局不太好就是了。
一行人谈天说地,很快就到了菩提山上,而此时菩提庙前已经聚集了一堆要抢东珠的少年。所谓抢东珠,还不如说是抓鸽子。菩提庙的住持当众将一粒成色并不太好,尺寸也并不太大的东珠穿了红线绑在一只刚成年的鸽子的脚上。说来那鸽子也奇怪,平时四处乱串,可真到了这一天,还就只在这群学子头上转。鸽子在天上飞,学子在地上跑,就看谁手伸的长能先把鸽子腿上的东珠扯下来,或是谁体力好,坚持到最后,其他人都跑不动了,鸽子就落他肩上。
谢宣还在犹豫自己要不要与那么多半大的孩童争抢以满足李恒对他的殷切期盼,李之源已经风一般地扯着他狂奔,一边跑一边道:“哥哥,我要给你抢东珠。”而谢宣身不由己被推进了人群中。
说来也奇怪,往年的鸽子都是飞着不觉得累的,而这一年却有些不同。只见那拴着东珠的鸽子出来后并未直接飞到人群中,而是绕着菩提庙飞了两圈,然后不顾众人的追寻,直直奔向了李之源,最后在众人的惊诧中稳稳落在了李之源肩上。
方才还人声鼎沸的寺庙,此刻忽然鸦雀无声,鸽子一上场就结束战斗,当真是史无前例,头一回。
而李之源眼明手快,一把扯下了鸽子腿上的东珠,伸着小胖手递到谢宣跟前:“哥哥,给你的。”
正如上一世那个爽朗的少年,头上用红绳扎着小辫,身着湘绣云纹素锦,脚踏藕丝步云履,将手中伸到他跟前,道:“谢兄,给你的。”
第22章 少年(六)
谢宣一颗拳拳之心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想李之源了,不是站在他身前这个小孩儿,而是他记忆中的少年。谢宣心中似有千只蚂蚁啃咬,他想回到过去,回到在地牢李之源来探他之时,拥抱他,回应他,告诉他,他绝非一腔情衷错付,若有来生自己也不会让他泪湿春衫袖。
李之源见谢宣迟迟未曾接过那东珠,自己往前走了两步,到谢宣跟前将东珠穿在了谢宣的腰带上,口中还念念有词:“东珠,以适父母兄长。子事父母,左右配用。”(注)
李之源个子小,只到谢宣胸口,谢宣顺手就扯了两把他头上扎着的小揪揪。李之源摇着脑袋直道:“再扯我就收回来了。”
菩提庙住持左手持木鱼,右手做无畏印,慈眉善目,道:“万般皆是缘,请施主与老衲入寺做个记载。”
谢宣一行人随住持入了菩提庙,住持邀了几位坐于一间厢房中,便有味笑面的僧人拿了功名薄来。“只是循例记下公子的生辰八字,好供在寺中为公子祈福,还请公子仔细告知。”
“多谢大师父,弟子于乙酉年三月十四寅时出生。”谢宣据实相告。
“三月十四?”李夫人颇为诧异,转头问李恒道:“你这做伯伯的怎就不提前知会我一声,也做个准备不是?”
李恒僵硬地笑了笑,道:“近日礼部杂务太过繁重,我这......”
“伯伯婶婶有心,今年本就不是什么大年,无需挂心。”谢宣通情晓理,之前故意不提就是怕府上这两位把他太当回事。他在李府客居,即便是给了银子,总不好诸多要求,一个普通生辰也要大肆庆祝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今日也就这么巧,让菩提庙的住持给当场问出来了,谢宣总想,自己怕是要多欠个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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