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腐烂了……还要拖着残躯行军打仗。正因为对伤痛感同身受,那玉更加无法理解。但她也知道,大道理人人会将,讲了也毫无用处。指责的话毫无意义。
眼不见为净,那玉郁闷的放下帘子,坐回台榻无精打采的趴在案几上。
孙周倾身向前,在那玉额头试着温度,那玉眨了眨眼。
“怎么了?”
“我以为你又生病了呢。”
“没有,只是郁闷而已。”
“以前我以为你对这些事漠不关心,看来并非如此。”
“话不能这么说……哎,人心难测,真复杂呀。想要理解也很困难。”
“嗯,这一点我也认同。”
那玉鼓着腮帮子,抬眼看向孙周:“治理一个国家就很困难,为什么非得争霸呢?把国家治理好了,就算不是霸主,别人也不敢随便招惹不是?我实在想不明白,小周哥哥认为呢?”
“你刚才不是说了,想要理解非常困难,你不能理解别人,别人也不能理解你。你也说过,‘树欲静而风不止’,为什么还要多此一问?”
“知道归知道,还是忍不住抱怨,至少你不会笑话我嘛。那么你呢,我还是想听听你的观点。”
“我?嗯,我觉得很有必要。”
“怎么说?”
“周王不能号令诸侯,动乱无法制止,想要天下安宁,必然得有一方霸主代替周王纲纪四方。以战止战,这是现况。于霸主来说也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那玉点点头,一言不发的闭上眼睛。没过多久,东门衍从晋军那边回来。
“那边也在整军备战,通告全军激励士气,这是苗奔黄的主意。暗里却又放松楚军俘虏的看管,故意放跑他们。”
“哦?既然如此,我们也连夜离开。”
不消多言,那玉也知道这仗是打不成了,楚军怕是要连夜撤离。当下与孙周一道收拾东西,迟了一会儿,去子反那辞行的东门衍回报说:“司马醉酒正酣,我已让他身边的仆从谷阳竖代为转达,我们是否先行离开?”
“嗯,走吧。”
三人趁着夜色打马离开,将楚军营地的火光甩在重重暮色之后。
楚军撤离需要“急,快二字”,那玉一行并不赶路,遇到野庐便下马投宿,一夜无话,次日天明继续朝绛都而去。
渡过河水,许久不见的奚翮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孙周面前,从袖中掏出一简封卷递给他。孙周打开看后,又递给那玉。那玉看完半晌没有说话,默默将书简卷好了还给孙周。两人都在马背,那玉身后的胸膛微微震动,声音从头顶传来。
“阿玉,生死有命,不要难过。”
“嗯,我知道……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原来,那日从晋军逃回的俘虏来报之后,楚王自思有伤在身,军中将士也是伤亡惨重,便命人召唤主帅,意欲商议撤退之事。军使回报,这才听闻子反大醉不醒,楚王略一皱眉,知道这位叔叔生性嗜酒,倒也没有怪罪,自己下令趁夜撤军。
那头子反一觉醒来,得知已在回国的路上,现在正到瑕地,心中大惊,连忙向谷阳竖询问。
“撤军之前,大王可曾召我?”
“这……”谷阳竖见主人的反应如此之大,吞吞吐吐地说,“来是来过,不过没叫醒您那……”
子反一听,跌足长叹。
“身为主帅,却阵前醉酒,这是大罪,我非贪生怕死之辈,难道要等大王下令才愿伏法?”说完,子反面南而跪,拔出佩剑,准备自刎谢罪。
侍立一旁的谷阳竖大惊失色,扑过去握住剑身,哭道:“将军!小的不该献酒,此罪在我不在您,您杀了我,杀了我以正军法吧!”
谷阳竖的话音刚落,楚王的军使来了。
“传大王口谕,”军使道,“‘先大夫兵败城濮,当时先王不在军中,责在大夫。这次寡人随军,兵败之责不在将军,乃是寡人之过,赦将军无罪。’”
子反听罢心中一片翻涌,大王如此宽宏,不仅赦免他的罪过,还将责任全都揽在自己身上。他羞愧难当,伏在地上口头跪拜:“请转告大王,下臣所率中军的确溃败,岂敢将罪责加之大王之身?下臣有罪,如果君王赐死臣下,臣——死而不朽。”
军使奉命传达口谕,听罢也不敢多做停留,连忙反身回报。
原地待命的子反正要起身,子重派来的人对他说:“令尹敢问将军,大人是否记得兵败城濮的子玉将军,还是说,大人准备把兵败的责任推到大王头上?”
子反心头一震,他吐了口气,说:“我怎敢苟且偷生,如今兵败鄢陵,而后阵前醉酒,不仅罪上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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