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当吉祥进宫时便发现不少异样的目光。平日里那些后宫夫人见了自己也都和和气气,今日眼里却都藏着一丝轻蔑与暗笑。吉祥觉着很不舒服,想上前问问,怎奈引路的公公走的急,父王又等着召见,她才一路忍着。
到了勤政殿,小公公垂首立在殿外,“公主,您请进去吧。”
吉祥在殿外顿了片刻,才再起身往里走。今日清早菲儿便来报,说袁玉已经进了宫,估计是提和离的事儿了。这才不到一个时辰,父王便召见自己,很显然跟袁玉脱不开关系。
吉祥沉思:也不知袁玉到底跟父王说了些什么。
不过,时好时坏,吉祥都不在乎。反正,她与袁玉是和离定了。
进了门,就见雅襄公正坐在雕龙檀木桌前,认真批阅文书,一双好看的眉纠结在一起,两鬓斑白。吉祥忽然心里一酸。也记不起从何时开始,父王的额角染上了寒霜,白云苍狗,如今父王竟也暮年。
吉祥轻轻一笑,行至桌前,行了个礼,“吉祥给父王请安。”
闻声,雅襄公才抬起头,看了看吉祥。他放下笔,朝吉祥笑了,一瞬间眼角堆满皱纹,但并不影响他英俊的模样,只是看上去比以往苍老了许多。
“吉祥,几日不见怎的憔悴了?是不是驸马让你不高兴了?说给父王听听,父王替你做主。”
“吉祥多谢父王。不过……”吉祥看着雅襄公,忽而垂下眼睑,默了默,“今晨驸马是不是来找过父王了?”
雅襄公的笑容渐渐敛去,不多时便见他一脸肃正,盯着吉祥看了半晌,最后叹了口气,“吉祥,当初是父王将你嫁到丞相府的,目的你也清楚。父王知道,你一向骄傲,定是埋怨着父王。然为了国家百姓,作为王族这也是在所难免的。吉祥……如今朝局不稳,此时……实在不宜出乱子。驸马若是犯了错,你惩罚便是,然万不可再说和离一事。”
言罢,雅襄公从案头拿出一道明黄色圣旨,递给了吉祥,“听闻你长姐在西郊建了处院子,父王看东郊有处园林很是幽静,便为你置办了下来。闲暇时,你可找些人去那儿散散心。即便像你长姐一般,弄几个侍童,父王也无意见,只是和离万万不可。”
吉祥盯着那圣旨,沉默半晌。她一开始是期待的,因为她曾是父王最爱的小公主。然而此刻,她神色中满是讶然与凉意。
这便是自己的父王?宁愿让自己养面首,也不允许和离?这便是万人艳羡的公主?!
呵……她算什么公主?!这一生,她为谁而活?!不过是个牺牲品,不过是个有利用价值的金丝雀罢了。
吉祥接过圣旨,垂首,许久后,她勾唇冷笑,“吉祥岂不是要多谢父王了?不知父王有没有帮吉祥多物色些面首呢?”言罢,她抬首盯着雅襄公。
后者一愣,皱起眉不悦地瞪着吉祥,“吉祥,父王也是无可奈何,你身为公主,应当识大体!好了,父王还有事情,你就退下吧。”
吉祥咬着牙龈,忽然将那圣旨举起,想要摔在地上。雅襄公蓦然抬头瞪着吉祥,“你敢!”
吉祥的眼泪顺着脸颊无声的落下,一滴、两滴、三滴……直到她的双眼氤氲,模糊不清,直到心底那些委屈与不甘无法宣泄,她忽然将圣旨放下,紧紧拽在手里,昂首倔强地看向雅襄公,一字一句道:“我要和离!无论父王是否同意!我的一生,自己做主!”
说完,吉祥倏然转身,大踏步往殿外走去。
“等等!”雅襄公忽然高声喊道,“寡人还有一道圣旨。已经着人送往你的公主府。”
吉祥转首,脸上仍旧挂满泪痕。
“寡人答应了玄空,允他去天竺取经。不过这国寺方丈一位,便空着了。所以,寡人下了道圣旨,着了悟接替玄空,去国寺继任方丈,即日起立即上任。”
雅襄公话音一落,吉祥迅速转身奔向雅襄公案头,握拳,俯首,死死地盯着雅襄公的眼睛。她的泪如今竟这么不值钱了?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父王?这天下,竟然有你这般的父王!怪不得,你永远都得不到真爱,因为……你根本不配。”
“啪”的一声,响彻大殿。吉祥的脸微微右倾,左脸上有一大片红痕。她木然地摸了摸脸,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大殿。
雅襄公的手还停在半空,他盯着吉祥的背影,直到消失。忽然,他重重地跌坐回去,看着自己的手,愣愣出神。
他错了么?他是为了这个国家,他真的错了?难道袁玉对她不好?那个和尚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她如此跟自己的父王顶嘴?
一瞬间,雅襄公觉得自己力不从心了。许多事情,涌上脑海。他支起额头,闭眼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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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里。吉祥立即冲进了悟的书房,拿起纸笔,迅速写下一副和离书。而后,她又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起衣服首饰,一副要离家的模样。
菲儿惊吓地看着吉祥,她在一旁不知所措,玄蝉与秋菊更是立在门边,不知如何是好。
“公主,您这是要干什么?”菲儿焦急道。
吉祥面无表情,只是轻声问道:“拓跋公子呢?”
闻言,菲儿垂首,不敢开口。吉祥忽然停下手中动作,扭头看过去,“是不是圣旨已经到了?”
菲儿立即抬首,瞪大眼看着吉祥,一脸惊讶,“公主您已经知道了?”
吉祥摇了摇牙龈,没有说话。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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