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树下,曾经有他少年时的梦,他幻想中的妻子,他憧憬的温馨生活。在那宅子里,他拥抱她,深深地爱她,把所有的温柔都给她,可是为什么他仍然时刻在害怕不安,心里空落落的呢?
那日阵法被破,夜紫陌挥剑砍落满树桐花,他的梦也碎了。他的痴心,他的疯狂,全部都随着这场虚假的迷咒跌入苦寒。他的放弃是不是能让她比现在更幸福,笑得更快乐?是的,他如是想。
寒冷退去,大地披上春意的新装,路边的柳树抽芽了。春分一过,便是芽茶播种燕飞舞,似乎所有的生命都从里到外透出新气象来。
街上的商贩又满满的摆了一条街,大声吆喝叫卖,孩子们买一串冰糖葫芦,在人群中快乐的跑跳。夜骥影和夜融雪两人边走边看,他注视着正在首饰铺子挑东西的她,突然说:“融融,送我一份礼物吧。”
“哈哈,大哥也晓得向我讨东西了?”她轻笑,两个酒窝若隐若现,“怎么了?喜欢什么?”
他的手指理过她鬓角的碎发,神情黯然:“没什么,就算是和过去道别吧。”
她高兴地拉着他的大手往铺子里挪,就像小时后两个人牵着手去花园里放风筝。她仔细地看,拿起掌柜递过来的锦盒里一根碧玉发带,翠绿的玉石整整齐齐地被镶在一起:“这个好看,我给大哥戴上瞧瞧。”
他笑着颔首,弯下身子任她的小手在发上摆弄好一阵子,心底愈发平静。
“好啦!真好看,大哥本来就是美男子,戴上这个更有fēng_liú气度。”她满意地不住点头,拿了五两银子给掌柜结账。两人走出店面,他才挑眉质疑:“五两银子不讲价?”
“嗯,送给大哥的礼物,我觉得它值。”她得意,小狐狸似的钻到他怀里磨蹭撒娇,“大哥要天天戴着哟,不许嫌不好。”
“是是是,我的小祖宗。”他故作无奈地叹气,宠爱地捏捏她的脸,“你个小人精。”
久违了,平淡的快乐。
两人在外面逛着,直至日落西山,他牵着她走在回家的路上。偶然一瞥,依旧是醉人的水眸,花一样轻灵绝美的脸,甜甜的笑容,垂落的几缕青丝······能够多看一眼多看一眼,镌刻在他心头,若是就此遗忘,也不会悲伤。
“融融,我想托你做一件事。”
“什么?”她眨眨眼,有些奇怪的瞧他。
“今晚听说你要亲自下厨炖鸡汤,”他深深吸一口气,挤出沉痛的表情,“为免我喝了遭遇不测,我希望能够知道鸡汤的各种配料佐料——”
“喂!”夜融雪脸一红,扑上来就咬,“我的厨艺哪有那么不堪,少编排我!”
“你也有厨艺?”回应她的是夸张的质疑神色。
“好哇,大哥你是活腻味了,看招——黑虎掏心!”她冲进他怀里挠痒痒,接着两人又笑闹成一团,朗朗笑声在夕阳下格外温馨。
“我说真的,以前的厨子有独门配方,就是把鲜枣汁、初绽的桂花和上好秋梨汁混在一起捣成泥,只取表面捏成许多小丸,炖汤时放下一丸,不用其它调味,闻起来才会香气四溢,喝了口齿留香,回味无穷。”夜骥影说的煞有其事,“大哥想喝你最成功的作品,那些小丸就放在灶台旁的小柜子里,使用白色小瓷瓶装的,你倒是后可以用用。”
“没骗我?”听说厨子们确实有自己的秘方,多是用在宫中御宴或贵族饮食里。
他不舍得凝视着她可爱的模样,在她额上印上一吻,恍如誓言之印:“没骗你。”
饭桌上,他喝着热乎乎的鸡汤,她兴奋的小脸充满期待地巴在一旁,忙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有御厨的水平?”她可是按照他的说法做了哦。
他端起小盅一下子喝了个干净,笑道:“我的融融做的可比那些家伙好多了。”
其实,这鸡汤淡得没有一丝味道,缠在他舌尖的,只有苦涩。
不过只有这样,那放在鸡汤里的药丸才能发挥作用,让他忘记一切有关她的记忆,那些甜蜜的爱,揪心的恨,离不了的情。
“以后再给我做别的吃,好不好?”
温暖和煦的笑一直停留在他的眉梢眼底,他最后一次纪念自己的爱,为了忘却。
第二天清晨,夜融雪和来接她的夜紫陌徘徊在门口。她蹙眉,再三催促小厮去叫大哥,屋里跑出来个小厮,迎上来说:“姑娘,主子昨夜有急事出了城,要过几日才能回来。主子说了,虽然不能亲自送姑娘走,但过些时日还会再见,不用挂心,一路平安,记得空闲时给他捎封信。”
她纳闷,又想说些什么,目光投向夜紫陌。他沉默,复又说道:“融融,我们走吧。已约了船家在江边等候,晚了怕是赶不及了。过些日子再见大哥也不迟,你也可以把路上的所见所闻在信里告诉他,不是吗?”
她点点头,与夜紫陌共乘一骑,两人身体相贴,他的手臂在她胸前执缰绳,亲密无间。他往前倾,黑发滑落间有清淡香气,紫眸波光流转,甚是些魅惑人,嗓音低哑:“宝贝,我想吻你。”
“啊?我——”
余下的话全被淹没在相融的柔软唇瓣中,感受他的爱意,吸入他的气息,如此的温柔缱绻,唇舌交缠间,痴醉迷离。他扬手从发里抽出一根莲花玫瑰玉簪,斜插在她挽起的云髻上,在她耳边轻舔低吟:“夜融雪,世之佳秀女子也,亦吾之心上人也。非我与她,更有谁堪人间并蒂哉?你可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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