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我怕邻居们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这对我,对冯公子你,都不大好。所以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进来……”
冯恪之踩住刹车,扭过脸。
他的神气有点不大好看。
在心里憋了几天的话,终于出了口,孟兰亭索性直说了。
“冯公子,要不是龙华离这里太远,又没有通车,说真的,我也不好意思要你这样接送。我知道你是好意,但这样的误会,对你我确实都不方便,想必你是能够理解的。”
冯恪之盯着她,不置可否。
就在孟兰亭被他看得有点心里发毛时,他忽地一笑,眉间霾色尽消。
“行,孟小姐你说了算,我听你的就是。下回起,我在外头等你。”
他转过脸,继续开车。
孟兰亭微微吐出一口气。
汽车开出住宅区就绕上马路,往龙华方向而去。
华灯初上,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分,街上人来人往,穿着旗袍和高跟鞋的婀娜妇人挽住身边男子的手臂,说说笑笑地走过近旁,黄包车拉着客人,飞快地穿行在路边。
前头不知道被什么堵住了,车速渐渐慢了下来,经过街边一个拐角处时,彻底停住。
冯恪之仿佛也不急,一手握住方向盘,人靠在椅背上等待着。
“先生,买包烟!”
一个脖颈上挂着香烟匣的男孩飞快地奔过来招揽生意。
冯恪之随手拿了包哈德门,给钱的时候,孟兰亭让他等下把车靠靠边,稍稍等一下自己,随即下了车。
她走进街边那家兼卖文具的字画铺,看起了钢笔。
掌柜不在,伙计有点势力眼,见孟兰亭衣着普通,看起来像个女学生,随意指了指一排廉价钢笔,自己就忙着给器具掸灰。
“有派克钢笔吗?”孟兰亭问。
伙计回头,看了她一眼。
冯恪之跟了进来,瞥了一眼,傍着孟兰亭靠在柜台边上说:“你要钢笔?我有的是,派克18k金嘴、大红衣,下次带来,随便你挑,反正放着也是没用。”
孟兰亭说:“谢谢冯公子,我自己买。”
伙计一看冯恪之进来,虽然不认得人,但那衣着、气派、说话的口气,根本不是凡人,立刻露出笑脸,赶紧趋上前来,取钥匙打开锁柜,将一只装了贵重金笔的盒子列了出来。
“先生小姐请看。笔尖从8k到最好的18k派克金笔,正宗美国进口,我店里应有尽有,您二位尽管挑!”
“18k的,包起来!”
冯恪之看也没看,拂了拂手。
“好嘞,18k,价格42元。我给您包起来。”
伙计高高兴兴,赶紧小心地取笔。
冯恪之掏钱夹,孟兰亭说:“伙计,我不要这个。麻烦你给我一支8k头的。多少钱?”
伙计一愣,看了眼冯恪之。
冯恪之皱了皱眉:“要买就买最好的。你买个8k头的干什么?”
“我以前用过的,8k头的也很不错,书写流利,就这支。多少钱?”
“……十五元。”
“我买了。麻烦给我包起来。”
孟兰亭低头,从随身的包里取钱。
冯恪之已将二十元扔到了柜台上。
“行了行了,别数了!随你,8k就8k。”
孟兰亭取出十五元递了过去,又将那二十元轻轻推回到了冯恪之的面前。
“冯公子,真的谢谢你的好意。但无功不受禄,钱请你务必收回去。”
伙计看了眼冯恪之,见他仿佛有点不高兴了,但没吭声,只好接过孟兰亭的钱,麻利地将金了起来。
孟兰亭接过,放进自己的包里,转身出了铺子。
冯恪之黑着脸跟了出来,两人重新上了车。
前头的路阻已经通了,汽车顺利通过这段马路后,就加快了速度。
路上,孟兰亭见他没再说话,自己更不会主动搭讪,靠在后座椅背上,在脑海里过着今晚要上课的内容。
已经上过几次课了,孟兰亭也渐渐地和自己的这群宪兵学生们熟悉了起来,闲聊时得知,这个月底,冯恪之就要带他们去参加华东军事竞赛大会,时间也只剩一周了。据他们的口气,对别的项目训练得颇有信心,唯独迫击炮一项,虽然冯恪之也从何方则那里请来过炮手加以指导,但因为此前,宪兵团的日常和这种拉上战场的迫击炮相距甚远,训练也从没有过这项内容,众人还是不怎么上手。
好在迫击炮并非必要的比赛项目,而是作为备选之用。前两年的比赛,都没有过它的踪影,今年应该也是如此,所以压力也不至于特别大。
说者无心,听者留意,孟兰亭当时回去,查阅了资料,今晚准备要上的课,就是给他们讲解迫击炮的发射毫弧角度和弹道距离的计算方法和一般的规律,希望能加深他们的理解,也为最后的训练提供一点便利。
司令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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