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西山之行,王韵然回太子府后,却是大病一场,梨白絮絮叨叨斥责了桃夭好一通,桃夭虽觉着委屈,也不敢还嘴,当初姑娘是要带着梨白同行的,她吵着囔着想去,结果却没将姑娘伺候好。
太子爷倒是请了太医帮姑娘看过几回,都说只是风寒入体,几贴药就好了,偏好些天过去,姑娘还是病恹恹的。
砰的一声,桃夭膝盖撞上椅子,却是顺着一脚踢开,听见动响,梨白回头做了个噤声动作,待转过屏风,朝外间的桃夭白了一眼,小声说着:“什么脾气,姑娘才刚躺下一会,莫吵着了姑娘。”
见里边姑娘并未被吵醒,才是将汤盅往梨白跟前一推,很不高兴道:“你自己看看。”
姑娘饮食起居都是二人负责,梨白一掀开汤盅,便是蹙眉:“姑娘的血燕,怎么给换了?”
“明明是二爷给姑娘送来的上好血燕,厨房偏说咱们拿去的只是普通燕窝,我与她们理论,还被她们嘲笑,说咱家姑娘哪来这些稀罕物,她们这些没有眼力见的,在洛城,咱姑娘的漱口水最少都得是白燕。”
王家偏安洛城,多年不在京城走动,子弟亦不入仕为官,被那些不知事的丫头婆子们看轻也是正常,梨白安抚着桃夭:“罢了,换过就算了,下回咱们自己在院里搭个炉火炖着。”
“姐姐太好说话,要我说,就该禀了良媛去,总不能天天给下人们欺负了。”桃夭还很是不服气。
“姑娘嘱咐过多次,不能给良媛添麻烦,左右姑娘也住不长久,得罪那些个小人作何。”
“可姑娘也说过,人过一世,不过几十载,不该事事委屈,否者这一生才真白白过了。”桃夭嘀咕着辩驳,却被外头丫头打断,说是太子妃院子里的陶嬷嬷来了。
说起太子妃,桃夭还有些后怕,姑娘从谢府回太子府后,一直没敢去招惹太子妃,如今人家还是找上门来。梨白担心出事,赶紧叫桃夭悄悄去给良媛回话,才是迎了嬷嬷。
“我家姑娘刚睡下,嬷嬷可是有事,要我将姑娘叫起么?”
陶嬷嬷很是客气:“不必打搅王姑娘,我家太子妃叫我将血燕送来,说是厨房拿错了,送到小郡主那去了。”
梨白愣了愣,再看陶嬷嬷满面笑意,也不知她到底什么心思,遂赶紧谢过:“嬷嬷客气,昨儿洛城的二爷叫人给姑娘带了好些血燕,姑娘说了几回要送去给太子妃处,只是姑娘病着不便,我这一耽搁,倒是拖晚了。”
说完,叫人将血燕打包好拿来,却被陶嬷嬷推迟:“我家娘娘可不是来找姑娘讨东西的,娘娘和小郡主要吃血燕,自然是有的。”
“那是自然,尊贵如娘娘,要什么都是有的,只是这些是我家姑娘的一点心意。”
陶嬷嬷这才收了,却也不白拿,送了两株灵芝:“上回荣国公府的舅爷给娘娘送来的,娘娘吃着倒是治好了头疼,听姑娘这些日子身子不好,便送了来给姑娘将养着吃。”
梨白谢过,那嬷嬷却是搭了句嘴:“娘娘说了,日后都是一家人,过往的都不好计较了。”
送走陶嬷嬷,良媛才是过来,听梨白将事情说了,只点点头,才是问着:“睡了?”
知良媛询问的是自家姑娘:“刚睡下,姑娘夜里总睡不安稳,昨儿起夜了三次,所以今儿精神头不是太好。”
“这丫头到了京里,倒是总病着。”王韵雅叹了声。
一旁桃夭连连点头:“可不是,在王家时,哪见姑娘体弱过,那会儿大太太还笑话姑娘,精神头比男儿还足。”
王韵雅听着,已经转进里屋,床榻上,王韵然正躺着,她伸手过去替她掖好被角,顺便抽出绣帕想替王韵然擦拭颈脖处的汗珠,却是将王韵然惊醒。
见她一副紧张模样,王韵雅一愣:“怎么了,可是做恶梦了,一身的汗?”
王韵然摇了摇头,却是拢了衣领,道:“屋子里闷热,开窗透个风就好。”
“可开不得窗,你躺了好几天了,别吹个冷风病又加重。”
王韵然抿唇,却听王韵雅道:“这些日子你身子不好,有件事也一直没机会和你说,今儿你姐夫替你在殿前求了门亲事。”
说完,小心翼翼看了眼王韵然,见她神色平静,才是继续道:“你既来了京城,长姐如母,我自然是该照料好你,太子爷也多次说过要替你寻个好人家,我们这些日子没少商量,京里大多公子都许了婚事,差些的,又觉配不得你,正好陛下有意为安平王娶妻,你与他在洛城也算旧识,过府即便是侧妃,他待你应也有不同,你觉着可好?”
“太子已向陛下求了旨意,我若觉着不好,能不嫁么?”
王韵然抬头反问着,与王韵雅四目相对,王韵雅却是握过妹妹的手,说着:“这桩婚事是姐姐考量许久的,安平王如今最得陛下欢心,正妃是荣国公府的六姑娘,虽说任性了些,可总归是太子妃的亲妹妹,不好太为难你,都晓得安平王不喜欢赵家六姑娘,日后你嫁过去,肚子争气,安平王府你说了算也是有可能的。”
听了好一通说法,王韵然只回了一句:“谢谢姐姐替韵然想得周到,姐姐可还有事情嘱咐我?”
“倒没有什么嘱咐,只是担心你,你这丫头脾气也倔,若日后受了委屈,可别一个人受着,记得还有姐姐,咱们姐妹一处长大的,你也晓得,姐姐这些年最疼就是你。”说完,不免落泪,用绣帕拭了拭,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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