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把从容安顿好,已经过了辰时。想着昨晚紫陌定是一夜没睡,栖梧便想叫她先去眠会,紫陌还没来得及答话,昨日那个叫伊人的丫鬟便来请了,说是有贵客到,请她到花厅一叙。
当见到上座一脸阴沉的龙天翊时,栖梧微微一愣,她知道自己此番找到宋离,他一定会告诉龙天翊,但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了。
“见过”栖梧话还没说完,礼尚未毕,龙天翊便沉着脸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沉声问道:“怎么回事?以你的本事怎么会被人绑了?还受了伤?伤得可要紧?”他这接连发问,倒是弄得栖梧格外尴尬,挣了一下,发现没用,只好放弃。
“太子殿下问这么多,可要我先答哪个?”栖梧刻意强调了一下太子殿下四个字,龙天翊身子颤了颤,神情变得颇有些颓废,随后松了手,又变回原来的扑克脸。
“此次我的两个丫鬟得救,全仗宋公子仗义相助,当然,也还要多谢太子殿下。”栖梧说着,屈膝行了个礼。
龙天翊眼中神色微动,最后还是僵硬的说了句:“孤说过,你我二人不必如此生分。”
“栖梧还想求太子殿下一件事。”
“求我救你的丫头?”来之前宋离已经将事情的始末都讲给他听了,包括她的丫头中了“锁魂钉”一事。
“是”
龙天翊沉吟片刻,道:“虽然有些麻烦,但既然你开口了,孤定尽力帮你。”栖梧听罢,心中一喜,连忙道谢。
“你还没有回答孤先前的问题,五日前六弟纳妾,你在喜宴上闹了一出,虽然六弟使了些手段竟让此事一点都没传出来,但是孤还是听到了一些风声。这些天陵王府一点动静都没有,你却被人掳了来找宋离求救……”龙天翊说着说着,脸色越发高深莫测。
栖梧心下忖度,还是一五一十的讲了缘由。但是她却刻意隐去了言月婉和龙玄澈原本的关系。
至于自己为何这样做,连栖梧自己都弄不清楚了。
保护龙玄澈?亦或是其他?
听着栖梧的娓娓道来,龙天翊沉默了许久,最后却是笑了:“当年你拒绝了孤,却嫁给了六弟,孤以为你对他至少是不一样的,可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
栖梧笑而不语,却又听到龙天翊开口:“孤问你,当初你怀的,可是孤的孩子?”。
长恨此身非我有(龙天翊番外)
他从一生下来就不快活。
哪怕他贵为太子,哪怕他在外人的眼中可谓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但他依旧不快活。
从他记事开始,便是跟着嬷嬷一起生活,因为父皇说“慈母多败儿,太子将来注定是要君临天下的,要早早的培养他独立的能力。”于是他便只能在每日晨起问安的时候见一会母后,之后便会被带回东宫读书习文练武。
下人们都只把他当主子,小心谨慎的伺候,生怕他有一丁点的纰漏。
曾经有一次他悄悄躲起来,看着满宫的太监宫女鸡飞狗跳的找他,他只觉得有趣。但不想此事被母后知道了,便降罪于满宫的下人,说他们连主子都伺候不好要来何用?于是全部拖出去毒打了一顿。
之后,下人做事越发小心,甚至连他出恭都会跟着。
因为母后凶,其他的皇子公主都不与他一起玩,甚至三弟还当着他的面冲他扔石头:“不就是因为你母后是皇后吗,你什么都不如我,凭什么当太子?凭什么成为将来的一国之君?”
是啊,凭什么?
龙天翊也曾这样问过自己,到底凭什么呢?
论文采,他不及六弟;论武功,他不及三弟;即便论容貌,他也不及十弟。所以他究竟是凭什么?
这个问题他想了许久,始终都想不明白。
再后来,他的性子便越发阴郁。
人家不都不喜欢他吗?那便让人怕他吧!以德服人不行,以武力压制终究是好的。从此他便有些破罐子破摔。
后来人家都说,太子殿下可惹不得,若是惹怒了这位爷,可不得了。
他听后,竟觉得有些满足。
自此,变本加厉。
直到那日,他随父皇微服私访顺道去了右相府中,见到了粉团一样的她。
那时他也不过十三岁,说话做事却少年老成得像个大人一般,父皇倒是觉得很满意,太子将来毕竟是要治理天下的,还是要有些手腕和气魄才行。
那时他跟在父皇身后亦步亦趋,父皇和右相随意的聊着,走着走着却听见嬉笑声传来:“怎么样,这一局又是我赢了,来来来,哥哥愿赌服输”。
那笑声,怎么说呢,颇有几分豪气干云的意味在里面,但脆生生的,倒是格外好听。
“小丫头,我还不信我就赢不了你了!来来来,再战一局!”
原本皇帝就是突然造访,右相已经吩咐了一干人等不得随意走动,但不想还有几条漏网之鱼,脸色顿时格外难看。连带着身边的下人都各个噤若寒蝉。
但父皇却突然来了兴致,问道:“右相,可是令千金和公子在玩耍?”。然后循声走了过去。
走近一看,龙天翊差点笑出来。
园中石桌上摆了一副棋,一个穿着花袄子的小粉团正站在石凳上,半撑着身子那白纸条往对面的少年脸上贴。她对面那个人他认识,是凤相七子风越泽。
而凤越泽脸上几乎快贴满白条了,竟是输的这么惨吗?
右相见状脸色黑得不行,怒道:“胡闹!平日规矩白学了!”说着朝着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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