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紫苏笑着说:“甘草虽然笨些,人到是知道上进。我刚才看见他还练字呢,满满的写了那么一大张,只不过写着写着字就写错了,八成是想偷懒吧?”
“哦?”王爷一副感兴趣的样子,“拿来我瞧瞧。”
我匆匆跑过去把我那鬼画符取来,可以料想王爷会如何耻笑一番。
可奇怪的是王爷看着我的“墨宝”,眉眼间说不清是笑还是生气。
紫苏凑过去指着说:“甘草你可犯上了,怎么写了这么多先生的名讳?就算先生宠你也不能太放肆了。而且怎么写着写着就从‘邵’变成了‘少’呢?”
我突然明白刚才紫苏为什么会笑得那么诡异了。警觉,如果不把心里的那个小秘密说出来,就冲着把邵先生的名字写了百十遍的疑似花痴行为,王爷是绝对不会饶了我的。曾经的那顿鞭子咱可有记性呢。
可惜了……我的小秘密,以为可以一直珍藏在心里。
看看邵先生,看看王爷,再看看紫苏。
“邵先生,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只要你别剪出个小人再写上我的名字拿鞋底去抽打就是了,我没那么在意这些。更不用说什么犯不犯上的。”
不敢去看王爷,他沉默的时候总有股让人恐惧的侵略性。
“其实,这是我的一个小秘密。”
“说。”
咱家王爷就是有气势,一个字“说”,都能表达出他很怒很不爽。
行,你厉害,我抖。
“我的名字,就叫少棠,陆少棠。”这三个字好久好久都没有亲口说出来了,现在一说,鼻子都禁不住有些发酸。“在被我爹卖进王府之前我一直叫做添福,后来村儿里一个算命瞎子说如果改个文绉绉的名字能卖出好价钱。陆少棠就是他给改的。”
“这个瞎子给起的名儿到是不俗。”王爷的口气有所好转,多云见晴。
“瞎子哪有什么墨水?我觉得是因为我爹告诉他,在我出生的时候家里种了棵海棠树的缘故……”
“种树?”
嘎嘎,就知道这些达官贵人们不会了解乡下人的生活,“因为又多了个孩子,场院里有点地方就种上点东西,到时候水果熟了也能当口粮食填孩子的嘴。海棠结的果子多,一嘟噜一嘟噜的,可惜我太小,总是抢不到。”
偷着看一眼紫苏,他白着脸也看不出什么。
“过来。”王爷要来了笔墨,把笔塞进我的手,扶着我写下另外两个字:“写字看着简单,要想写的好就要做到念由心生,笔随意动。这两个字你好好练,等练满了一篇拿来给我看。”
这种超近距离的接触让我直接进入石化状态,王爷高大的体格带来重重压迫。低头去看他写的那两个字……
不是吧!王爷,不要啊。我又哪招你了?这么暧昧的行为不要找我啊!!
夜。服侍先生睡下,我匆匆来找总管,之前叫山药给他带了话。
推门进去,一下子扑到桌上抓着老头儿的衣袖,“总管你得救救我,王爷把我拖下水了。”
“怎么说?”
我拿出王爷写的字递给他,前后经过也说了一遍。
总管想了一会儿,突然很开心的笑了起来:“傻小子,你不用担心。王爷没有要拿你当枪使,他只不过是……”老头儿眼珠儿一转,露出痞子般坏坏的样子:“妒忌。”
9、第九章 ...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来迟。抱拳,啃胡萝卜去了。
妒忌?王爷妒忌我写邵先生的名字?
如果不是总管信誓旦旦的说王爷的占有欲极强,我简直难以相信这是事实。至于总管其他那些旁敲侧击的暗示王爷很中意我这个“机灵可爱的小厮”之类的话,咱还是直接屏蔽的好。这老头,如今也学会挖苦人了!
苦着脸看面前纸上的字,季央,是王爷的名。
这会不会是王爷整我的手段?叫我写上一篇他的名,然后诬陷我犯上?我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觉得可笑,王爷也是人,就算是顶精明的人也不会句句话件件事都有阴谋,而且我算哪根葱?也犯得上被王爷亲自设计一把?
不过话说回来,我最近一段时间很奇怪,总是草木皆兵,难道说是青春期终于来到了,荷尔蒙分泌不正常?又或者……更年期早发症?
蜡烛“劈啪”的响了一声,我拿起小剪刀轻轻的走过去剪了剪烛芯。又到外间看了一下,两个值夜的小厮睡的熟熟,好像小猪一样可爱。他们贪凉,外间的窗户都敞着,关上其中两扇正对着他们的,我又轻手轻脚的回到里屋。
先生呼吸绵长。
桌子上的白纸黑字看着就堵心,下意识的把它翻了过去,眼不见心不烦。反正王爷也没说什么时候给他,那我就慢慢写,写他一年半载的,最好王爷把这事忘了。最低限度,多争取点时间看看情况,猜不到主子的心就不猜,大不了写了交上去要死要活也总比现在疑神疑鬼的难为自己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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