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美好想象在郭承云脑中轰然倒塌。
不知道是不是郭承云心理作用,他再看看那大个子的眼珠,已经红得像蒙了一层薄薄的鲜血。
郭承云又急又气之下,不住地跳脚,这家伙哪里是人?简直是怪物。
“怎么,不想认?”身材高大的便衣男走近,声音在郭承云头顶响起。
“……”郭承云还无法接受残酷的事实,自己的弟弟是个企图围杀他的混混。
“认不认他你自己决定,但是你不能一枪崩了他,张家不是我们惹得起的。”便衣叔叔把皮球推给了郭承云。
郭承云陷入选择困境,要不要扔下这上天派发给他的便宜弟弟,自己走人?
不过,走不走得了人,才真正是个问题。
郭承云在犹豫之时,已经能从对面那双血红的眼睛里看出杀意了,那小子拿刀的手指正在刀柄上收紧。郭承云不是没常识的人,知道对方是想把看到他这副样子的人全部杀死,否则他是怪物的事情就会传扬出去。
显而易见,如果郭承云不做点什么的话,对方必定会和在场的所有人拼个鱼死网破。
郭家的保镖训练有素,而这小子虽然处于强弩之末,却不像是个能用常规武器对付的正常人,真正火拼起来结果还不一定。
郭承云把枪丢在地上,举起双手,这一举动引发了身边保镖们的惊呼。郭承云却满脸无所谓地对张清皓说:“你现在可以选择捅死我,或者放过我。我提醒你,第二个选择不明智。我给你一分钟考虑,时间过后不能反悔。”
在保镖们的质疑声中,郭承云真的在原地一动不动,从60数到0。他倒希望自己连同这些人一起被眼前的家伙结果掉。想到自己这个母亲唯一的夺宠砝码不在了,母亲会有怎样精彩的表情,郭承云乐呵起来。
倒数结束后,郭承云面有不甘地捡起地上的枪,便衣男子忍俊不禁地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心软了。”
“胡说八道。虽然这家伙不是个善茬,但老婆能换,兄弟换不了,是真正的天造一对,地设一双。”郭承云把段驭鸿的说辞夸大发挥。
“哪怕是一对敌人?”便衣男笑道。
“只要他不先动手,我就不动他。”郭承云点头。
他犹记得自己对老祖宗发过的响当当的誓言。
他舍不得干掉这欠改造的家伙,就像舍不得干掉反水的小狼。他姓郭,注定要当东郭先生的转世。
“放任他的伤口这样流血没事吗?”有人提醒郭承云。
“闭嘴!”郭承云抬头谴责,“你再诅咒他试试,当心你狗命。”
“少当家,你退后,我这里有急救箱有绷带,要不先让我们按住他……”
郭承云将绷带扯过来,小地主模式全开:“有多远滚多远,我医不死他。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好人活不长,祸害遗千年。还有一句怎么说了?千年……”
“千年王八。”
“对对,千年王八万年龟。像这种一见面就要他哥伺候他的龟儿子,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挂了。”
郭承云费神费力终于捆完,舒了一口气。
张清皓在他的摧残下眼看也站不太住了,头越来越低。
郭承云心里七上八下的,要不要扶一把?经过严酷心理斗争之后,他还是用手环在小混混的腰上,搂住,免得他倒了。
“你们送他回去。”郭承云吩咐手下们。
“你母亲说了,你也一起去住。”
“我擦。”要不是这公事公办的提醒,郭承云都差点忘了自己要搬去他那里住。
要跟这个妖怪朝夕相处?真是无法想象。
作者有话要说: 张弟弟名字中间那个“冯”是容克贵族标志,军n代的意思。不过当代社会已经不讲究了
☆、天上掉下张弟弟(四)
进了张清皓独居的大宅,郭承云不满地四下打量。
自己“弟弟”的家又大又干净,缺点就是空旷。明明看起来是有钱人家,那架三角钢琴看起来价值连城,怎么连个仆人都没有。
谁帮他打扫房子,谁帮他煮饭洗衣服,难道请钟点工?门口的保安看起来倒是比郭家的凶悍。
郭承云吩咐自家的保镖煮了一锅粥,叫他们回郭家把他的家当搬来。
宅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之后,郭承云把张清皓从床上拽起,给他喂粥,心中万马奔腾,如果把这傻大个弟弟介绍给段寓希,简直丢人,必须对其劳动改造一番。
这么思考着的郭承云,丝毫没发现自己的胳膊肘已经在往内拐了。他殚精竭虑地思考要给这货弄个什么造型,才能把打乖乖牌的段驭鸿比下去。可以给这货穿浅香槟色的缎面衬衣,深蓝西裤,裤腰上系一条骚包的浅色细皮带,这货腰线高,绝逼会让他帅瞎。
张清皓虚弱地看着郭承云,嘴巴一动,冒出几个煞风景的字来:“你来干嘛。”
卧槽!
一秒前还美得冒泡的郭承云,瞬间石化了。
“我家没跟你打过招呼?”
“我养不起你。”
郭承云恨不得现在就掏出一沓大钞,噼噼啪啪地抽在这货脸上。他恶狠狠地冲张清皓道:“我给钱!要是那钱砸不死你,我不姓郭。”
“你本来就不姓郭。”张清皓苍白的脸上浮起了诡异的笑意。
“好歹郭家生不出兔子妖,”郭承云拿张清皓眼里那将褪未褪的红色来说事儿,“废话不多说,咱这就差人给你打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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