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27,出来!”
冰冷的厉喝吓得身体本能一个颤厉, 苏袖月曲指敲了敲圆润光滑的脑袋, “嗯, 是个好瓜。”
她借着莹莹的弱光, 捡起掉落在地的僧帽, 不紧不慢地扣在头上。
等着吧, 还没人敢这么吼我。
“9527!你是死了吗?快出来, 我警告你, 小姐若有什么差池, 你就不是天天见鬼,爷直接送你和他们作伴!”
苏袖月掏了掏耳朵, 只觉耳朵动了胎气,外面却不依不饶,似要把人耳朵往流产里整。
“喂, 你这个阴人,听见没有?再不出来恁死你, 你别不信,我裴七,说到做到!”
大哥你有本事吼我, 你有本事进来啊,苏袖月拢紧外衫从地上起来, 打了个喷嚏, 身上寒毛直束, 热量流失的感觉让她的牙咯咯作响。
听声音, 好像对不齐的感觉。
“唉,”苏袖月轻抿唇角,情况不容乐观啊,她顺着光源向前,走近才发现那莹莹的光是由夜明珠发出,整整七颗,环绕在寒气森森的冰棺外圈。
苏袖月默默收回了欲抠的手,初来乍到,总得有银子防身,不过她还不至于把主意打到死人身上。
光线忽明忽暗,依稀可见棺中人轮廓,身姿修长俊逸,浑不似外边那人口中的小姐,倒像是男子身形,而他那句有所差池又是什么意思呢?
莫非,冰棺中的人没死透?
“9527,出来罢。”
思虑间,外边又传来呼声,只是这次,苏袖月只觉耳朵又重新怀孕了。
与卿瑾清冽空灵的音色不同,又有先前那人粗鲁冰冷作对比,这声“9527,出来罢”恍若天籁,磁性而不硬朗,纯粹而不失韵味,极品低音。
“好。”苏袖月屈服了。
颜控,手控,脚踝控,锁骨控,都不及她对声音的执念。
她要嫁,一定会嫁给唱歌好听的男人,这不是私欲,是为了对后代负责。
苏袖月讪讪一笑,走向冰棺一侧,拧开了机关控制的石门,她抬眸,下意识伸手遮住刺眼光线。
忽然间,衣襟被人提起。
裴七恨声道:“9527!你小子,让爷等这么久,我恁死”
“施主,不可。”
过耳不忘的那道低音不远不近响起,苏袖月看过去,有些失望。
不是和她一样没有头发,口里叫着施主,想来是主持或者高僧的男人长发披肩,未梳未束,一身粗布麻衣,本该像叫花子,到了他身上,愣是穿出仙风道骨的感觉,如果忽略他的长裤一截半挽过膝,一截露出脚踝的话。
“施主,你在看什么?”
云笙轻轻按住苏袖月的肩膀,不动声色地拂开了裴七的手,他眉眼柔和,这动作做来行云流水,却在触碰到面黄肌瘦,一双乌泱泱的瞳仁尤其凸显的小光头时,顿了顿。
他看不清眼前之人的过去。
明明前不久,还一览无余。
“高僧,您想什么呢?”一旁裴七见状急道:“您、您快让9527把东西给小姐送进去呀。”他连忙向云笙递上手中的檀木盒,陡然间又转了个方向,塞进苏袖月怀里。
祈愿寺主持都礼让三分的高僧,一向不喜与人亲近,裴七纵然不信坊间所传云笙能通过身体接触窥见别人的过去,但小姐裴彧仍靠他续命,是以不敢唐突。
想来想去,心中又憋着口气,就拿苏袖月撒气道:“9527,阴人!立刻把东西拿进去摆上。”
这苏袖月就不明白了,她把视线从云笙的脚踝移开,望向怀里的檀木盒,9527她懂,无非是原主作为小和尚的编号。
毕竟能有禅号的太少。
且不提这个编号的深意,裴七这句阴人就太过分了!她是那种阴人的人吗?思及此,苏袖月抱着檀木盒,忽然向石门撞去。
“别!”
“不要啊!”
裴七慌了,好在云笙一个闪身,挡在苏袖月额头前,任由瘦不拉几的小光头咯得心口。
淡淡的皂角香,是熟悉的童年记忆,苏袖月深吸一口,从云笙怀里抬头,笑得灿烂,歪扭不齐的牙里挤出一个字,
“爹。”
云笙的心漏跳了一拍,他的年纪确实可以有这么大一个儿子,可多年来从不近女色,怎么可能?
苏袖月嘿嘿一笑,继续装傻,她之所以失望,是云笙那样好听的声音,竟然属于一个中年男人,哪怕他看着显年轻。辈分不同,怎么相爱?
白费了好声音。
“9527!”又是一声怒吼,苏袖月揉了揉耳朵,二次流产。
裴七走上前,想骂,却忍得很辛苦,他怕怕眼前的小光头再想不开,重新找一个阴年阴月阴时的佛门弟子太难。
小姐裴彧昏迷不醒,这后山冰棺阵还得由人守着,若非怕冲撞了气场,裴七恨不得甩开这小光头自己上,只是他奇怪,一向唯唯诺诺,老实巴交的9527,今天弄这一出,是被鬼上身了吗?
要知,阴年阴月阴时所生之人八字太轻,能见鬼,易招鬼。
裴七压下不安心绪,使眼色问云笙道:“高僧,可看出有何异样?”
“没有。”云笙依旧淡淡,只字不提看不清苏袖月过去的事。
许多年前,他还年少时,也曾遇见过这样一个人。
哪怕云笙直觉眼前的小光头换了一个人,他也不想揭穿,那声爹,也叫得有意思。
多久了,没遇到和告诉他9527真正含义,一样有趣的人。
想了想,云笙放下裤腿,收起不让人觉得颓废的懒散,对苏袖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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