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来了?”陆友铭问。
文非把吉他靠在沙发上,牵强地冲他勾了勾嘴角,“想回来了。”
陆友铭自然看得出来他神情不对劲,上前问道:“谁惹你不开心了?”
非非这才垮下脸,“表哥,我们被刷下来了。”
“什么?”陆友铭不明白。
“就之前跟你说的,gr的海选,我们第二轮就被刷下来了。”
陆友铭顿时想起来非非前几天跟他提过黑猫要去参加一个歌唱比赛,还提醒他这周末播出了记得看。只是,他最近太忙,早把这事儿忘脑后了。
“怎么回事?发挥失常了吗?”陆友铭问。
非非懊恼地往沙发上一坐,抓了抓垂在额前的头发,双手撑着头咬牙切齿地说:“那个人在背后动了手脚。”
陆友铭心惊,是文锦添?他握住文非有些颤抖的肩膀,问:“你怎么会知道?”
文非这才吐了口气,“原本我也不明白,明明海选播出以后我们人气还很高。但刚刚我哥去酒吧找过我。”
陆友铭这下算是明白了,这俩父子一定又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文非哼了一声:“能有什么?还不是那老一套。他快要出国了,这次想带我一起走。哼,说什么为我好,从小到大都这样,他问过我想要什么吗?”
文非情绪有些激动,懊恼地踢了踢茶几。陆友铭沉默着没说话,安抚般摸了摸他的头。
过了好一会儿,文非才平静下来,垂下头抚摸着吉他盒子,低声说:“我想唱歌。”
陆友铭坐近了,揽过他的肩,揉了揉他的肩头,“嗯。”
“我想让更多人听到我的歌声。”文非声音大了一些,夹杂着一丝不甘心。
陆友铭没有接话,过了良久才说:“别泄气,会有机会的。”
☆、命运囚徒
第二天,陆友铭就给文正打了个电话,想约他好好谈一下文非的事情。文正似乎很忙,连电话都是助理接的,没有多余的话,只把时间约在次日中午,他大概知道陆友铭为什么找他。
陆友铭一点也弄不懂文锦添的做派,只觉得这个人虚伪得很。外表一派正气,但私底下却也是使尽手段。也是,如他这种性格,才培养出文正这样的儿子,才能让文氏登上巨头之位。
陆友铭挂了电话,一边入库一边跟钟诚闲扯着:“阿诚,哥把这快递点转让你给怎么样?”
这不是他第一次说这种话了,钟诚也就在意起来,正经问道:“铭哥你是说真的吗?”
“嗯。”陆友铭点头,“反正你现在也能独当一面了,或者再找个合伙人,我相信你行的。”
钟诚停下手里的动作,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说:“行,那我考虑考虑。”
“放心,哥不会让你吃亏的。”陆友铭笑。
“嘿嘿,铭哥我可没这意思。就是能不能问下,为什么突然不想干了?”
陆友铭抬起头,往门外望了望,目光飘得老远,“阿诚,我想继续学医。”
“啥?”钟诚讶异,他和陆友铭算是老乡,一个县城的,自然知道陆知问的大名,当初知道陆友铭的身份时还惊讶了好久,“铭哥你终于改邪归正了?”
陆友铭笑,“什么改邪归正?!说的我跟误入歧途似的。”
“我早就觉得铭哥不该放弃学医的。只是……没敢说。毕竟,你为了小宁哥,才……”
钟诚还想说什么,陆友铭的手机响起来。
他接起来,是干洗店的,催他去取衣服。他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把这茬忘了。他立即答应,下午就去取。
当天下午,陆友铭跟钟诚打个招呼,提早下班了。这不正好是个机会吗?趁着给和臻送衣服,好好道个歉。
*
和臻刚开完一个会议,最近和氏在平湖市新投开了几家日式料理店。
三年前自己一人从日本归国,就是抱着再也不插手和氏的想法,才选择进了文锦添的公司,担任文氏旗下多家酒店的总经理。
但如今的情况,他是不得不接管和氏了。
年前,和臻的父亲和亦年去世,和臻是和亦年唯一的儿子,和亦年的妻子因精神障碍常年居于疗养院。所以,和氏这杆大旗,最终还是落到了他的肩上。
既然没有选择,他也就接受了命运的安排,遵循父亲的遗嘱,接手和氏。只是这么多年,和氏的发展重心都在日本那边,但和臻很是看好国内的发展形势,自接手和氏以来,他就开始策划着把重心往国内转移。
这突然的转变,多多少少惹到董事会那群元老,当时可谓吵得不可开交,虽然和臻觉得他们不过是杞人忧天。在一片质疑声下,日料店还是按时开张,经过这段时间有条不紊的试营业,尝到甜头的股东们终于不那么聒噪了。
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和臻站在空荡荡的会议室,从十八楼往下望,嘴角挂着不屑的笑。一无所有的人想赢得一切,而盆满钵满的人害怕失去。但是——
所有人,都不过是命运的囚徒。
他拿出手机,发现有两个未接电话和一条未读短信,都是来自文正。
他又要出国了,约和臻晚上来文家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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