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举动既暧昧又无礼,充满了调情的味道。
沈玉书从来没遇到过这么不检点的人,他的脸红了,厌恶地将苏唯推开,推动时却发现他的身体很软,完全没有成年男子的韧度,那香气也很奇怪,类似古龙水的味道,却又更清新,不由得一愣,就见苏唯随着他的推搡向前栽去,差点跌到甲板上。
还好苏唯及时扶住了墙,面对沈玉书的粗暴行为,他没在意,哈哈一笑,一摇三晃地离开了。
沈玉书还在为他的放肆耿耿于怀,掏手帕要擦脸,却摸到了一个硬东西,拿出来一看,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他被偷的钱包,再打开检查里面,钱币跟船票也都完好无损。
难怪刚才苏唯说他又推理错了,原来是指这件事,小偷没有把他的钱包丢海里,反而原物奉还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要知道偷东西后最先要做的就是销毁赃物,随身携带只会增加危险,假如自己刚才叫来巡捕的话,他就麻烦了。
钱包原璧归赵了,沈玉书却没有开心,相反的,是浓浓的懊恼。
因为苏唯算到了他不会报警,可他却没有算到对方的想法。
所以这一仗他又输了。
“哇……”
长生突然叫起来,打断了沈玉书的沉思。
他低头一看,孩子低头翻动着他的小包包,小手里还抓了一大把钞票,小松鼠被叫声吓到了,两只爪子扬起,蹲在他肩上一动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啊?多了好多钱哪!”
沈玉书急忙捂住长生的嘴巴,把他带去一边,检查他的包包,就见里面除了纸钞外,还有好几块大洋。
看着这些钱,苏唯出现后的一幕幕在沈玉书的脑海中闪过——苏唯偷胖子的钱、扔钱包、跟他们吃饭、帮长生打包、最后还特意凑近了调戏他……
于是,苏唯的种种行为都得到了解释,长生的钱是胖子的,这大概就是苏唯说的帮他买船票的意思。
长生还在仰头看他。
这钱虽然来得不地道,但也无法再还回去,沈玉书便对他说:“这是苏唯给你的,你就好好收着吧。”
“他为什么要给我钱啊?”
他如果知道,就不会被那小偷耍了。
沈玉书心里恨恨地想,说:“下次遇到了,你自己来问他。”
“喔。”
长生应下,还保持着看他的姿势,犹犹豫豫着像是想问什么,却不敢问出口。
沈玉书暗自叹了口气。
他知道孩子是担心被丢下。
他现在居无定所,回去后还要借住姨丈家里,实在不适合带一个陌生的孩子去叨扰,但要让他置之不理,他也做不到,如果只是管一顿饭的话,那跟苏唯塞钱过去又有什么不同呢?
“你就先跟着我吧,”沈玉书说:“之后的事还不知道,但任何事,总有办法解决的。”
孩子听懂了,开心地大声叫道:“谢谢沈酱!”
“叫哥哥,你跟着我,就不要学那家伙说话。”
“是,谢谢沈哥哥。”
☆、第八章
——这是个非常狡猾的家伙,所以切记不要轻举妄动,要找准时机才能揪出他的狐狸尾巴。
第一个回合过后,两人在心中对对方做出了相同的评价,他们也是这样执行的,比如暗中调查对方的身分等等,但一切并不顺利。
了解了苏唯的基本打扮后,沈玉书又画了几张他的画像,向服务生打听他的客房,没想到苏唯狡兔三窟,等沈玉书照着房号找过去时,里面已经人去楼空。
至于苏唯,他原本以为沈玉书出身世家,会住高级客房,要找他很简单,谁知他也计算错误,沈玉书因为身边多了个小孩跟小动物,临时跟别人换了房间,再加上客轮在第二天午后就靠港了,没时间让苏唯多加寻找。
所以双方在没有照计划找到目标后,再次认为这个对手城府很深,谁也没往阴差阳错的方面去想。
直到客轮入港,乘客陆续下船,苏唯才找到了沈玉书,确切地说,是看到了他的背影。
沈玉书正随着人流下船,而当时苏唯还在客轮的第三层上,虽然一眼就能看到,但要拨开人群追过去,显然是件不可能的事,除非他攀着缆绳滑下去,不过那样做的话,只怕还没跟踪成功,就先被巡捕房的人抓走了。
——这世上最远的距离不是九十年,而是同样一条船,我在船上,而你在船下。
苏唯在心里暗自感叹着,眼睁睁地看着目标消失在人群中,等他好不容易也下了船,冲进码头寻找沈玉书时,早就不见了他的踪影。
不过,目标走失的沮丧感只在苏唯心里停留了三秒钟,在确信自己踏在了一九二七大上海的土地上后,他很快就被眼前这座城市吸引住了。
这里是曾被誉为东方巴黎的地方,繁华奢侈却又光怪陆离,这座都市有着近代社会最先进的工业以及财源,但同时街头巷尾又有数不尽的流离失所的贫民,繁华与落后,先进与愚昧,相互矛盾的元素掺杂在一起,融汇成了大家记忆中的上海滩。
苏唯站在码头上,看着眼前这片只有在影片里才会出现的风光,他的心房不由地鼓动起来。
偶尔经过的黄包车或小洋车;贴满墙壁的明星海报;在附近叫卖的小摊小贩;以及耸立在远处的教堂大楼,这一刻,他才切身体会到自己真的穿越到了九十年前的时代。
幸运的话,说不定还能弄到梅兰芳先生的签名,他的亲笔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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