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生,您恐怕还得等一会儿,少爷他刚…刚出门。”电话那端的声音不免有些诚惶诚恐。
“谢谢,我会在机场等着。”
电话里迟疑了一下又说,“少爷他也许半小时后到机场,也可能一小时…要不我派车来接您?”
“谢谢,我等少爷。”冷硬的声音重复着。
“啊,是,那好的。”
“再见。”声音冰冷却有礼。
五岁以前他没有名字,在香港的一家孤儿院只被人当阿猫阿狗叫着。十五岁以前,在日本他有一个叫秋元清夜的名字,十五岁的时候艾家的老爷子给了他另一个名字,许毅。
艾老爷子是与他已过世的父亲或是母亲有些渊源的人,是什么渊源,他没有兴趣去追溯。五岁那年,艾家在孤儿院找到他,将他带到日本交给母亲一族的人抚养,准确的说是代为照管,他的优渥生活以及身份地位全部来自于艾家。那些也许与他有亲缘关系的人从来没有把他当成家族的人,而是恭敬疏远的称他为艾家的少爷。从小他就知道自己并非秋元家的人,他是属于艾家的,但绝不是艾家的少爷,十五岁这一年他见到了真正的少爷。
那时候艾九约十岁,也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不过大概是世界上最金贵的一个孤儿。不管他有多排斥和祖父同住一个屋檐,年幼的他仍然必须住在艾家大宅,直至十六岁以后才允许有自己的别宅。
在艾家的老宅子里,艾九一直有一个向往的地方,那就是祖父那一间从不向别人开放的房间。艾家的老管事诚叔告诉他,里面有一张好大好大的狮子皮,是从一头好大好大的雄狮身上完完整整剥下来的。究竟这个‘好大好大’有多大,艾九一直想去看看,可是祖父从来不允许自己以外的人进入,直到这一天。
这一天不是礼拜六或者礼拜天,可是早晨还没起床祖父的属下就来告诉艾九,今天不去学校,说是等一会儿有位重要的客人要来见他。不用上学艾九当然乐得高兴,懒床到晌午吃过早饭后等了半天也没见所谓的客人,于是闲不住的少爷又一次来到了神秘房间的门前。
圣母玛利亚一定听到了小少爷的祈祷,这个平时锁得死死的房间今天竟然没有锁上门!
艾九推开虚掩的门,揣着扑通扑通的心脏走进去。
有些失望,里面没有他想象的像是侏罗纪公园一样令他惊诧尖叫的东西,只有一些老古董玩意儿,尽管这些东西当中任何一样都能在深水湾换一栋豪宅,但是小少爷感兴趣的只有一样东西,那张狮子皮。
在房间的尽头,一张面向墙壁的巨大座椅上,艾九找到了它。果真如城叔所说,那是一张‘好大好大’的狮子皮,艾九猜这应该是一头比公牛还要庞大的狮子。鬃毛凛凛的巨大狮头钉在背靠上端,一张完整的皮铺在座椅之上,像极了一头活生生的大家伙。圣母,上帝,这是怎样的一种诱惑,艾少爷想也不想就跳上去坐着,小小的身体还填不满座椅,整个人陷进‘狮身’当中像是把这张皮包裹在了身上。
小少爷在‘狮座’上蹦跳时,一个东西搁着了他的屁股,摸出来一看是一个相框,框里是一张撕碎后又粘在一起的黑白老照片,照片里有两个人,一个是祖父他知道,他见过祖父年轻时候的照片,另一个很像卓家爷爷,虽然那人的脸被撕开了,但那两道大刀似的浓眉和卓爷爷一模一样,还有…
就在艾九仔细研究照片中人的长相时,一个脚步声走了进来。
许毅,不,这一天以后他才有这个名字,这时他还叫秋元清夜。他正要靠近那张背向他的巨大座椅时,它突然转了过来。
‘谁允许你进来的’,枕着狮身的漂亮男孩,这样质问他。
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一头狮子张开爪牙向他扑来。
‘你是谁?’他同样质问,艾家的人说过,这个房间是不允许人靠近的。
‘艾九。’
‘少爷…’
深深弯下腰,那一瞬间,就此臣服。
艾家的人打来电话时,艾九还在床上淌口水,后来是隔壁的卓夜旭将他叫醒。两人昨晚和贺朱焰到赌船上玩了几把,过后就直接上贺大少这儿借宿。
“是什么大人物,竟要你艾少爷亲自去接机。”一听两人要去机场,贺朱焰便自告奋勇当起司机。
艾九张嘴咬了一口卓夜旭手中的三明治,嚼了两口才说,“可不就是大人物,老头子当干儿子养的人。”
贺朱焰惊呼,“那不就是你老子喽?”
艾九昨晚赢了不少,心情好不和他动拳脚,“是我老子,我这就带他孙子一块儿去接人。”言下之意,贺朱焰是他艾九的儿子。
贺狐狸早已百毒不侵,“能当你艾家的儿子孙子也是福气啊,走吧,就去看看我这位祖宗是什么来头。”
“阿旭,还要。”艾少爷再次伸长脖子去咬卓夜旭的三明治。
贺朱焰见了也转过头去,“我也要。”
卓夜旭看也不看他,把剩下的两口全塞到艾九口中。
“阿旭你偏心眼!”贺大少控诉。
艾少爷得意地昂起下巴,“心眼本就是偏的,你见谁的长正中了。”
卓夜旭懒得理会两人,兀自打开一罐可乐仰头牛饮。他可没习惯把沾了自己口水的东西给别人吃,尤其是贺大少这种喜欢男人的变态。至于艾九,早习惯了。
“我就知道,你们小两口…”
话没说完就听见两声暴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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