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命拍拍手边的陶坛子:“二哥说笑喽,这哪里耽误得,喝完酒就走。”
铁手毫不犹豫跃到石头上面来:“你——欸,拿着。”
卢府是大户,大户的特征之一乃是厨房常年有各样吃食,铁手刚才那一劝大约也是垂死挣扎聊胜于无。
于是追命拎着满包袱环饼肉馒头上路了,临走时还得铁手郑重赠了八字箴言。
“能睡就睡,早去早回。”
然而他俩都没料到事情会这般不顺遂。
阮宓秋没找来,待追命回到望江,惊闻卢长生已经死了。
总不会是畏罪自杀罢
tbc.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说名字
梅花是恶搞
马刀凉则是希望衬这个人物有点刻板和果敢的形象
☆、章十
[十]
追命拂晓时分离开望江,天色稍晚已到了仁兴镇。
六百里地马不停蹄。
没有马,追命便不停脚,他直觉自己又该换对新鞋子了。
等到了琅箐榭二十丈开外,事情却不太对,那园子黑漆漆一片,周围本就没什么人烟,现下它孤零沉默地蜷在那,不像花楼倒像凶宅?/p>
有个不凶的老头在扫地。
追命只好问他。
“老丈,住在这的人呢?”
问了三四遍,那人还是闷头扫地,追命走到他面前,趁着老头一愣拍拍他肩膀。老人家张口唉唉啊啊几声,听来是在生气,但语调怪得不象样。
哑是不哑,聋了?
追命神色阴沉几分,那老头一见,手忙脚乱从掏出张纸,皱皱巴巴,也许在怀里团了很久。追命看了两行,忍不住叹起来。
这是宅院新主人写的,说是雇了个老头清扫院子,请有心留意到的人勿要见怪。
最末大大方方落了名字,竟是邻近的德清“不来好店”东家邢蔚棠,这人说来还小有点名气,原是走江湖的,后来闯荡厌了,靠着攒下的人脉开起了酒楼,倒也风火。
三炷香后,追命奔到邢家,问出来的结果和他预想的八九不离十,邢蔚棠家大业大了,想新开张间分店,老铺头就全权交给自家女儿女婿打理。
他年纪也老大,琅箐榭那地方幽静非常,正适合养老,约几个年轻时的兄弟长聚一聚岂不美哉p衔堤脑缈粗心瞧地,可是阮宓秋偏不愿出手,毋论赁金几多?/p>
细问之下,追命才知自己见过阮宓秋的那天下午,她就将整个宅子卖给了邢蔚棠。
“邢老大,阮宓秋那些人呢?”
邢蔚棠砸开个胡桃,他那张杏木案子又多了个坑:“秋娘把她那些少爷哥也顺手卖给我了,嗐我哪需要他们,隔天发点银子都遣了,欸要不是秋娘走得急,恐还能靠他们赚一笔。”
追命暗叹口气。
“啧我胡说什么!”邢蔚棠转转眼珠子豪笑道:“追命三爷再来湖州一定赏光,小老儿别的不行,独门酿酒的方子可是一绝。”
追命亦打着哈哈应承下。
——邢蔚棠要逐客,正好他也想走了。
阮宓秋决然放弃苦心经营的心血,无非是着紧逃命。
逃开追命。
她走得这样急又这样干脆,想是与卢长生沆瀣一气,做了个贩卖人口的下家,乍见事发,欲替自己寻条活路。若是让别人盯上,暂且销声匿迹等待东山再起是个不错的自保办法,可沾了追命,上天入地最蠢的路子就是藏。
藏不起避不开。
这种时候,聪明些的人或者迎头直上和追命杀个死活,未准仍有生机;或者使尽浑身解术证明自己尚存挽救的价值。
阮宓秋会选哪个?
她是会去代替捕快惩奸除恶,像卖掉琅箐榭一样膗卢长生,还是带着钱财去找跟自己一根纊上的蚂蚱,商量个应敌对策?
追命推断这女子多半是去望江了。
——他手头没有直接的迹象表明阮宓秋的去向。
打扫琅箐榭的老头据说是由最后一进院子开始的,追命看见他的时候那人正在蓇竺徘暗目莶?/p>
落叶。
追命从邢蔚棠那折回来时老人还在扫。
冬天来临叶子落光之前,他也许要一直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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