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眼前一片黑暗,耳边吹来一阵热气,“九子,想我了?那麽出神~”语调痞气又充满了暧昧的情欲,不是土根又是谁?!陈九猛地推开他的手挣脱出去,恶声恶气地说道:“你来做什麽?”“呵呵,做什麽?你说做什麽?”土根直勾勾地盯著他,伸出舌头缓缓地舔了舔嘴唇,作势就要上前。
“够了!”陈九拿起一块柴火就朝他扔去,“土根哥,我都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他脸上一副倔强的神情,眼泪却已经不知不觉地迸出了眼眶。土根一惊,嘴唇抽动了几下,说:“你...你知道什麽了...”
他看著陈九的眼睛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是田帮那事?唉~这都几年前的事了?我一直以为,你是知道的...你刚回来的时候,我对你是不太亲近,可我那是在生我自己的气啊!!那麽没用!被人骗了,还欠一屁股的债...你以为我愿意送你去被别的男人肏?我真恨啊!...”土根说著说著,也开始抹起眼泪来,手掌末端生生地短了大半截手指。
“可九子,你就忍心看著你哥去死?哥知道,你不会的。是哥对不住你...妈的不就是没钱吗?!哥现在有钱了,跑这趟差事拿了不少银子,再加上之前我攒的,可以让你和娘过好日子了!你就别耍性子了啊~”土根伸出双手想去抱他。
陈九退开两步,厉声道:“哥!九子今天,仍旧叫你一声哥!你没有对不住我,也没有欠我的...你说的对!是我不忍心,是我自己愿意,是我自己贱!但是,我也没有欠你的,你放了我吧。”土根眯起眼睛看著他,脚步减缓了速度却仍然坚定地向前迈进,“你说什麽啊九子?土根哥回来了啊,这次不走了,一直和你在一起好不好?哥知道,你就是怕一个人麽...”
“哥!”陈九嘶喊了一声,抓起了灶台上的一把尖刀对著他,泪水不住地往下流,“不一样,一切都不一样了...你就放过我吧...”土根冷哼一声,不退反进,“九子,哥这条命,也是你给的,今天还给你,不吃亏!”
陈九被他逼得步步倒退,抓著刀子的双手簌簌发抖,眼看土根就要扑上来,他急忙收回了尖刀抵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印。“不要!别...别...别这样九子,伤到自己怎麽办...”土根眼里闪过一丝惊慌,脚步终於停滞不前。陈九见他不退,又用上了几分力,血顺著刀刃流了下来。“好好好,我走,我走...”土根一脸颓唐地向後退去,走到门前,他回头看了陈九一眼,说:“九子,你可真狠心啊!...”言罢便提脚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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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声,刀子从他手中滑出掉在地上,陈九也全身脱了力跌坐在地上。他顾忌到不远处的莫昕觞,不敢放声大哭,眼泪如同决了堤的洪水往外涌出,嘴巴长得大大的却没发出任何声音。为什麽,胸口觉得好痛?这颗心难道不是在当年得知真相的时候,已经摔得粉碎了吗?!他用拳头一下又一下地砸向地面,破了皮出了血都不自知,似乎唯有如此,才能减少几分内心的痛楚。
“九子~小九!~”屋里依稀传来莫昕觞的呼声,陈九赶紧用袖口抹了把脸,扬声道:“来啦!~”从大锅里舀出一桶滚水给他送去。从後院绕到前门的时候,他隐约看见离家不远处的老槐树下蹲著个人影,心下猛地一紧,撇过头不再去看,赶忙推门进屋里去了。
打这天起,土根就在陈家附近晃悠,但再也没上前搭话,只是在四下无人的时候,两眼死死地盯著他。陈九起初还出门到地里做些农活,後来被他看著实在难受、赶也赶不走,只得窝在屋子里编些草鞋草帽打发时间。晚上也不敢再一个人睡在柴房里,他抱了一捆茅草铺在正屋外间。莫昕觞劝了他几次到榻上来睡都不听,也就懒得再叫,随他去了。
那莫昕觞是何等精明的人,没过多时便察觉到异样。一日晚饭的时候,他也不动筷子,看著陈九低声问道:“那个是什麽人?”陈九埋头扒饭,听见问话双手颤了一下,继续往嘴里塞饭,也不去夹菜。“我问你那个是什麽人?!”莫昕觞见他爱理不理的样子,不由得火冒三丈,“啪”地拍了下桌子,抬高了嗓门又问了一遍。
陈九缩了缩身子,这才放下饭碗,把嘴里的饭粒嚼了好一会儿咽下,含含糊糊地答道:“那个...那个是小的债主,小的欠了他银子还不出...”莫昕觞眯起眼睛,接著问道:“欠了多少?”“回公子的话,二十两...”莫昕觞伸手往怀里掏了掏,摸出一锭银子扔了过去,说道:“拿去给他,让他快滚!”
“公子,小的可弄不到这等上好的官银,让人白白起疑不是...”陈九堪堪接过银子,低著头把玩道。“你这等穷苦人家,二十两银子至少能过活一整年。我且不管你和他有什麽瓜葛,让那人马上走!若是他发现了什麽...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留情面!”莫昕觞手抚过的桌角化作了一堆木屑散落在地上,眼中露点点凶光,竟是动了杀意。
“别...别...公子您别动气,伤了身子可大大不妙啊...”陈九陪著笑,开始担心起这张刚修补好的破木桌别就这麽垮了,连忙起身安抚道。莫昕觞一甩衣袖,说:“你那伤药确实不错,想必还用不了几天就能痊愈了,别在最後关头出什麽茬子!”言罢饭也不吃,就回里屋躺著去了。
陈九哭笑不得地拿起他碰都没碰一下的筷子,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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