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感冒而已,至于这么慌张?
没有人知道,戚丰不是怕死,他早就不想活了。
可是即便他的心里空荡荡的,痛苦的想死,他却不能死,他必须活着,好好的活着。
因为这条命是那个人用自己的命换来的,不能有任何闪失。
戚丰有多爱那个人,就有多重视自己的这条命。
他无数次的回想那天发生的一切,怪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护住青年,只要一想到这里,他就会去咬自己的手背,咬的血肉模糊,却一点都不知道痛。
一个人活着,真的太痛苦了。
戚丰的书房里没有一本书,全是许愿瓶,一排一排的摆放着,每个瓶子里都里面装满了星星。
他有心愿,想跟青年有生生世世。
有一天戚丰接到张瑶的电话,她在那头说自己要结婚了。
张瑶原本是单身主义,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跟哪个男的搭伙过日子,可是她哥没了,爸妈就只有她了。
嫁人这两个字开始出现在张瑶的人生计划里面,不受控制的蹦蹦跳跳。
她最终觉得把那两个字拖拽到现实生活中来。
准新郎是张瑶的大学同学,从大一的第一个学期就喜欢上了她,默默的喜欢着,一直喜欢着。
在男生鼓起勇气告白时,张瑶看着他,就想起了自己的哥哥。
她想,一个人如果会花好几年的时间去暗恋另一个人,不会坏到哪儿去。
张瑶答应了对方,因为自己想试一试。
之后就是和普通情侣一样,他们会做一些普通又白痴的行为,不去在意别人的目光。
所有的事都是水到渠成。
两个人的感情结束一个阶段,进入一个新的阶段,能匹配的关系就要从情侣变成夫妻。
六月六号是张瑶的婚礼,那天戚丰出现了。
张瑶喜极而泣,“戚大哥,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
她的爸妈永远都不知道,有个人爱着他们的儿子,是一生的挚爱。
张瑶不打算把这件事说出来。
因为她哥是另一个当事人,已经不在了,无论是哪种结果,都没有任何意义。
张瑶的思绪回笼,她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穿着量身定做的高档西服,身姿挺拔稳重,和以前不一样了,可她又觉得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戚大哥。
沉默半响,张瑶开口问道,“戚大哥,你这几年还好吗?”
戚丰单手插兜,“挺好的。”
张瑶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生怕不小心碰到男人心里的伤口,“五年了,戚大哥,你还好吗?”
戚丰笑道,“我活的好好的,不就是最好的说明?”
张瑶的呼吸一紧,这人在笑,她却难过的眼睛酸涩,想哭。
张母走过来,望着已经离去的身影,“小瑶,那是谁啊?妈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张瑶眼神躲闪,“一个朋友。”
张母的脸色变了变,情绪变的很激动,“什么朋友,是戚丰对不对?他还有脸来这里?”
张瑶小声说,“妈,都过去好几年了。”
“当年你哥要不是为了救他,又怎么会被车碾的……不成人样了……”
张母语无伦次,“妈这几年总是会梦到你哥走时的样子,他一定很痛,你哥那个初恋结婚后……他就落下了怕疼的毛病,那该多疼啊,小瑶,你哥他……”
张瑶的眼睛也红了,她出声打断,“妈,别说了。”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
婚礼现场新娘和自己的妈妈都在抹眼泪,这是唱的哪一出?
知情的晓得是怎么回事。
张父听着动静过来,看一眼老泪纵横的老伴,“今天是小瑶大喜的日子,你哭哭啼啼的,让人看了像什么话。”
张母擤鼻涕,觉得自己对不起女儿,“小瑶,妈只是想起你哥了。”
张瑶安抚,说没事的,“爸,妈,哥的忌日就快到了,到时候一起去看他。”
张母哽咽,“好好,一起去。”
要不是张父把她拉走,她又要哭。
七号那天下着毛毛细雨,张瑶去的早,她特地叫爱人把车停在离墓园有段距离的地方,夫妻俩下了车,撑着一把黑伞往墓园里走去。
“妈发头晕,爸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这次就没过来,哥会不高兴吗?”
“不会的,你别多想。”
“要是哥还在就好了。”
张瑶叹息,她摸了摸肚子,叫着宝宝的小名,“待会儿妈妈要跟舅舅说话,你要乖,要听话,舅舅喜欢听话的孩子。”
爱人停下脚步,喊了张瑶一声,“小瑶,你看那边。”
张瑶闻声望去,看见她哥的墓碑前蹲着一个人,仅凭背影就知道是谁。
她没有立即靠近,不想在这时候去打扰到那个男人,而是让爱人扶着自己去了左边,找了个偏僻的位置站着。
从这个角度看去,张瑶可以清晰的看见墓碑前的一切,她看见男人手里拿着一根蓝色的塑料小管子,细细长长的,一头垂在半空,一头折出形状。
男人在折星星,他折的很认真,侧脸线条温柔,能把人溺毙进去。
张瑶注意到男人的嘴唇张合,在跟她哥说着什么,她离的更近些,耳朵里不再只有风声雨声,多了男人嘶哑的声音。
“那姓贺的死了,听说是长期被其他犯人们欺压,受不了才自杀的。”
“姓刘的出狱了,不走运的是他出来不到一星期,就醉驾撞到机非隔离的钢制护栏,在医院抢救无效宣布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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