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阑州外围,黑烟翻滚到上空,土地上覆盖着黑色的焦草,黑白相间的骨架到处叠着,是被集体焚烧的,时不时还能见到一些不知活着还是死了的人坐着、站着在这片荒地上,里头甚至还有长着痘疮的人朝他们扑过来,都被直接解决了。
这些疯狂的人,已经没有了理智,他们绝望的情绪影响着周遭的环境和人。
来到阑州最重要的关口,宝宣城。
这也是三座州中最重要的一座,从李皇之前在这一片区域的布局来看,突破了宝宣城,等于为他开启了霸图之始。
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那道焚烧的命令已经到了宝宣城,甚至贯彻实施了。
现在不知道城内的情况,他们无法做出更多的决定。
哪怕有地鼠也于事无补,地鼠挖地洞需要时间,在对城内地形不了解的情况挖掘,不但花费时间,还有其他致命的危险。
城门口,出现了一群用黑色粗壮锁链锁着的人们,他们不断敲打着城门,拍打的满手鲜血,嘶哑的喉咙残破,跪的双腿已露白骨,里面却没有回应,他们就是下一批要被焚烧的人了。
天花的潜伏期一般在三到四天之间,有些人暂时没有症状,或是症状不明显,是有治愈的可能性的。
有不少人还穿着麻布白衣,是因太后崩了,举国同哀,不过出了这样的事,好些人对太后的死居然鼓起了掌,死的好,这样的皇室还不如通通死光了!当年的晋太祖留下的伟业,已经变得腐朽不堪。
这样腐烂的生活,他们活着还有什么盼头!
从几个暗卫调查结果来看,里面还有一部分根本没有被传染的健康人,也在焚烧的行列中,从他们口中也知道,瑞王已经被二皇子的人保护起来了。
当然,与其说这是保护,还不如说是扣押。
并放出话来,如果再好不了,他只能忍痛焚烧了他,哪怕是自家兄弟,但是皇命难违。
兄弟,什么兄弟,就是原来的二皇子都不是个东西,你一个冒牌的又算什么!?
哪怕见惯了李派的人做法,傅辰也对他们的无耻叹为观止。
除了这座城,另外几座被感染的城市里的百姓也都在依批次焚烧,活下来的人们对于晋国皇帝的仇恨已经达到最高点,但之前参与暴动的民众早已被镇压,只是这样的镇压不是百姓没有怨气,而是怨气在积攒,待某一天彻底爆发。
原本一座几万人口的城如今只剩下几千人了。
二皇子早就出去“避逗”了,现在城里的都是晋国的将领。
如同扉卿他们所料的,晋国人正在自我毁灭,要不了多久,这座城里的人会被一批批地杀死,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空城。
李派甚至不用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这几个最重要的州。
阑州是整块西北五个洲最重要的交通、商贸、运输枢纽,破了阑州,晋国根本抵挡不了戟国的大军。
其中宝宣城又是其中的关键,而现在他们要进城,却毫无办法。
傅辰找到了青染,她与几个手下有特殊的留信号的方式,“给秃鹫带消息过去,就说……七殿下已经痊愈,想办法让那个人知道。”
那个人,就是傅辰所知道的新二皇子,这个人的真实身份也是数字护卫团的一员,他的编号甚至在阿一前面,叫零号。
在采石场亲手解决了真正的二皇子,傅辰就派了专长是细作的秃鹫潜入零号身边,之后那五年在戟国死了三个,秃鹰却一直没有出事,在知道另外几个伙伴被李變天的人残暴凌虐致死后他更沉静了,几乎完全成了零号身边的利爪,这些年傅辰让他按兵不动,直到此刻,关键时刻用上了。
但这样来回的路程依旧有时间差,现在松易等人开始发烧,种痘的效果起来了,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战斗力比原来还不如。去通知秃鹫,等人来是需要时间的,他们最宝贵的就是时间。又在城外等了一天一夜,亲眼看着那群被放到城外的人,被火点着,有的人身上的脓疮一碰到火就燃烧地越发厉害,犹如助燃的容器,瞬间整个人都被点燃,就像是十几个火团在风中起舞,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那一幕幕深深镌刻在每个人的心里,他们就这样看着那群人慢慢归为地上的黑骨。
一个晚上,没人入睡,沉默到天明,就算他们非常困顿,但空中的焦味与吹来的焦土碎屑,似乎都在提醒着他们什么,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无须言语的震撼以及愤怒,对当权者的憎恨,哪怕是外人看的都无法忍受,何况是亲身经历这一切的民众。
这次新放出来的百姓却与上一批不一样,他们口中骂的人换了对象,全是针对瑞王七殿下的,什么难听的,诅咒的,谩骂的都一股脑儿的上来了,他们已经不想活命了,什么话都往外蹦,傅辰派人就近收集才知道事情原委。
“他们让殿下做了替罪羊,居然说殿下下令之所以要焚烧这些尸体,是要为也得病的他祈福,只要殿下一天没好,他们就要不断的祈福,而其中还有不少健康被隔离在外的百姓也一样需要诚心祈福。”这是要引起民愤啊,没有人能够接受这样惨无人道的政令,是活生生在逼死这些城里的百姓。
听到这里的松易火冒三丈,“我们出来的时候,殿下已经神志不清了,怎么可能下这样的命令!再说这几年殿下是怎么对待这些百姓的,凡事尽心尽力,那么多皇子,有哪个像他这样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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