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珣身为丞相,立储一事本就与他息息相关,难得地没有和稀泥,而是直截了当地答道:“三皇子殿下为中宫嫡子,品性纯善,兼有早慧,可堪大任。”这话从长辈的角度出发,不夸张也不修饰,朴实得很。
就此,三皇子陆佩琅,即日入主东宫,坐储君之位。
朝臣纷纷称道,心里却在想那被圈禁在宫中的废太子陆佩轩——他心心念念要住的东宫,如今不过一日就被嫡亲弟弟住了进去,枉他机关算尽,如今满盘皆落索,想来亦算是一种唏嘘。
这日早朝,除了改立太子之外,还发生了两件大事。
其一,是禁止世家门阀囤养私兵,各地卫率统一由府兵负责,兵权尽数归于中央;其二,韩丞相告老辞官,帝允,亲封承恩侯,可世袭罔替,足见荣宠。
这样两件大事,群臣亦是早有所料,便如同提前排练好了一般,高呼陛下圣明,远远看去,便是一幅完美无瑕、君臣相得的景象。
“韩丞相辞官了?”沈知秋惊讶地说道。
虽是在先前就约好了要带沈知秋到天牢提审燕怀深,这日韩璧还是一大早便亲至墨奕,接了沈知秋下山,路途尚远,两人谈谈情又谈谈心,说说京中情况,乐趣颇多。
韩璧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我兄长至南方平叛,凯旋而归之后必获实职,如此,父亲不就得退居二线,去当个养花喂鸟抱孙子的承恩侯么?”
前朝复国说来不是件小事,不仅由燕怀深伙同不满陆氏皇室的世家在京中联合造反,南方各处更是竖起了复国的大旗,当初潜藏的前朝势力倾巢尽出,放手一搏。
因此,韩瑗不过刚来了京城没几日,又匆匆领旨到了南方监战,离开时抱着小女儿阿葭依依不舍了许久,直到妻子乔氏忍无可忍,一脚把他踹了出门才作罢。
沈知秋对权谋没有概念,不清楚丞相换人在朝中是多么大的动荡,在他心中,韩丞相不过就是与普通百姓一样想要安享晚年,于是对韩璧说道:“你兄长既已离京,你更应该多些回家陪伴父母。”
韩璧挑了挑眉:“他们现在看见我就烦,我若是一个人回去,怕是刚进去就要被打出来。”
沈知秋不愧为墨奕弟子,听见打字就来了信心,笑道:“你不要怕,我可以站在外头,你若是被打了,就叫我的名字,我立刻就能救你。”
韩璧忍不住笑了出声。
沈知秋皱眉道:“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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