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纪乔家在筒子楼五楼,结果楼道里声控灯一直暗了三层,满是灰尘污垢小窗根本透不进什么光,走起路来连自己脚尖都要看不清。
一进门,将军啪嗒啪嗒地扑到他脚边挠裤腿,乔小妍从厨房间探出一个头:“要再等一下下哦,菜马上就热好!”
“没事,我还不饿。”
纪乔进房间拿了换洗衣服出来,说:“楼道里灯又坏了。”
“啊?怎么又坏了啊”乔小妍怕他听不见,声音大了些,“可小乔你已经修过好多次了诶。”
“灯泡太旧了。”纪乔推开小小卫生间门,低了点头走进去,“我等会去买新。”
这一片都是住宅老区,灯泡年龄自然也不会小,他们刚搬来没多久时候就坏过一次。
不过那些老住户们似乎早就习惯了,好几个星期照常摸黑上楼全当无事发生,最后还是纪乔搬着凳子拿着工具自己上了手。
于是这么些年下来,楼道里声控灯似乎就成了他份内之事。毕竟其他所有人都心照不宣,他们能对那些乌漆麻黑角落习以为常,但那个姓纪小子却总是不能放心。
吃完饭纪乔带着将军出了门,去街角五金店里买好合规格灯泡,带回楼里换好,确认没问题之后才又回了家。
这样忙里忙外一通下来已经快晚上十点了,乔小妍身体不太好,纪乔泡了杯蜂蜜水把人催去睡觉,然后又从房间收纳盒里拿出一把陶瓷挂件和颜料笔,终于按亮台灯在书桌前坐下。
陶瓷挂件是从商业街上一家玩具精品店里拿,都是些可爱搞怪卡通人物,按样图涂满100个能有50块手工费。刚好这几天他处在两个兼职交替空档期,也正好能打发时间。
工程量不太小,尽管中途纪乔给自己开了瓶牛奶提神,还是弄到了快一点才结束。
他边站起身边轻微活动脖子肩膀,踩着拖鞋坐到床边,仰面向上就这么躺了下去。
身体是真挺累,傍晚那场酣畅淋漓对抗赛在当时几乎耗光了他所有体力。
眼前是白茫茫天花板,他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几个小时前江潇骑着摩托车扬长而去身影——
校服外套衣角翻飞,那辆泛着金属光泽哈雷在夜色灯火下流动着如水光影,像一阵风,张扬又恣意,转瞬就消失在了车堆人海之中。
纪乔觉得这个转校生有点奇怪,很难形容那种,连带着今天突然问出那句话也奇怪。
但是对方却没问错,那些压抑着负面情绪好像真都随着力气散光了。纪乔呼出一口气,蹬掉鞋子,翻了个身把自己滚着裹进被子里。
——就、还挺让人放松。
只可惜这种轻松没能持续多久。
他们和许越打架事被教务处知道了。
说起来也是倒霉,虽然两边都没有把这件事捅到老师那里自找麻烦念头,但是许越出多媒体楼惨兮兮模样却不巧地被路过巡值老师撞见了。
巡值老师眼睛一眯,脑袋一拍,当即准确断案,风风火火地上报教务处去了。
早自习刚响铃,张志乐就一脸忧虑地站在后门,往角落里一指:“你们俩跟我来一下。”
行政楼二楼办公室里。
“个个易感期到了精力无处发泄是吧!还在学校里打架!”一个年约四十岁把手中钢笔一拍,“你们先说,另外两个当时什么样子。”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色无框眼镜,瞧着倒挺儒雅文气,只不过一出口就气势十足,简直要瞪死面前这一排不听话熊孩子。
江城一中教导主任戴高胜威名远扬,是校规校纪头号执法人。据说他光抽屉里就锁了几十个手机和不下百本漫画书,违纪更是一抓一个准。
许越身边小弟甲吓得脖子一缩,说话了:“当时就是十班纪乔还有他那个朋友!两个人都个子高高,哦不对,一个比另一个还高一点”
这位小弟皱着眉头,显然是一边答话一边努力回忆,却听得戴高胜满头黑线,忍无可忍地打断了:“我是让你描述当时他们怎么和你们打架,为什么打架,不是让你说身高长相!他们光靠长相就能收拾你们么!”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甲小弟嘟囔了一句。
“还能什么样子。”许越现在一说话腹部就一阵抽痛,如果不被抓包倒还能忍过去,可现在被抓包,他就更不爽了,“戴主任,纪乔什么德行学校里哪个人不知道,本来什么事都没了,他莫名其妙上来冲上来给我一拳,简直有病——”
他还没说完,办公室突然传来两声叩门声,张志乐到了,还带着纪乔和江潇。
戴高胜看了他们俩一眼,推了推眼镜问纪乔,“来得正好,这边说是你先动手,为什么?”
纪乔答案很简单:“看他不顺眼。”
九班班主任姓赵,是个个子小小beta,但声音却尖细,也护短,一听这话脸立刻拉得比马还长,“听听这像什么样子,看不顺眼就动手打人?张老师,你们班这学生也太嚣张了吧?”
“他突然就动手了。”那边黑皮马上抢着说,“我们当时都没准备好!完全是被动挨打!”
“对对对,就是。”其他几个人也赶着附和,抱团喊道,“我们是正当防卫!是受害者!”
被发现在校内打架斗殴可不是什么小事,办公室里登时响起了七嘴八舌争辩解释声,只不过全是一边倒地来自许越那一方。
张志乐倒是想插嘴,好几次做手势想让大家和气点慢慢来,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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