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每一个狼族都如临大敌,下一瞬间,他们都已变化为半人半狼。
大萨满此时是一只瘦高的狼人,遍体灰毛,她指着我说:“杀了他。”
鬼冢、高桥、大井、奥利、洁丝、俞杰从背后朝我开枪,我朝上一跳,横扫鱼刺,将他们手中的枪劈碎。
不必杀他们,至少暂时我不想那么做。
他们以黑噩梦的罪名审问我,我就如他们所愿,化作黑色的噩梦。
我变成了漆黑至极的黑狼人,但并未放任它扩大,仅为两米高矮,如此速度与力量最为平衡。护卫变化成了比熊更大的狼人,朝黑噩梦猛扑,黑噩梦回身出爪,将他们腹部剖开,他们惨叫着退开。
黑噩梦追击他们,突然枪声响起,黑噩梦谨慎地避过,见是川池,他手中的枪能发射神剑弹。
大萨满召唤出两头猛兽,体格强壮,那像是巨大的黑豹,黑豹扑咬向我,黑噩梦抓住其中一头,它爆发出骇人的力量,黑噩梦仿佛正与一头黑色恶魔相持。黑豹咬黑噩梦的头,但黑噩梦脑袋一侧,先将黑豹咬伤,随后,他将黑豹扔出去,砸中了洁丝、奥利等人,把墙破开一个口子。
另一头黑豹转眼来袭,黑噩梦喷出黑色烈焰,黑豹被火焰卷入,霎时成了一团黑色火球,那火球中长满眼睛,侵蚀它的心智,令它倍加恐惧。黑噩梦闻到血腥气息,感到兴奋,一抓之下,黑豹断成了两截。
大萨满立即又召出两头黑豹,而川池躲入掩体后,不停开枪。黑噩梦察觉到他的恐惧,但还不忙,他可以留到最后。
更多护卫匆匆进入屋子,手里拿着来复枪、大刀、长矛等武器,有些是狼人,有些是强壮的人类,都穿着中世纪般的铠甲。川池见状喊道:“猛攻,一刻不停地猛攻。”
黑豹很麻烦,这两头黑豹比狼人们更危险,而这些狼人与人类太脆弱了,黑噩梦...我该任由他杀死他们?
我听见绿面纱在低哼着痛苦的曲子,我听见瘟疫修女发出癫狂喜悦的低吟,我听见瘟疫医生大声喝彩,我听见吞噬者的肚子饥饿作响,我听见海怪身体如爬虫蠕动般的声音,最后,我听见的唯有黑噩梦孤独暴躁的吼叫。
我放开了所有束缚。
黑噩梦散播开了恐惧,这小屋成了他死亡的巢穴。地面血淋淋的大坑,坑洞中狼人惨死的尸骨;墙上悬挂着战利品,狼人绝望的头颅;天花板垂落死尸,尸体仍在流血;狼人们临死的哀嚎余音绕梁,永恒不绝。
这些幻觉,很快变成了现实。
狼人们害怕得发抖,人类的腿吓得抽筋。黑噩梦瞬移至它们背后,咬开喉咙,折断脖子,穿破胸膛,撕裂身躯。红色的液体像雨一般乱洒,像洪水一般奔腾。
狼人们在玩野蛮的杀戮游戏,黑噩梦恰好擅长。他们是食物链顶端的猎杀者,可今天,他们意识到在链条的上方仍有凶兽。
那两头神秘而强大的黑豹追踪着黑噩梦,但黑噩梦比他们更快,更强,更神秘,更形同鬼魅,它们不知畏惧,可黑噩梦无需它们感到畏惧,他已经从其余狼人的畏惧中收获了足够的力量。它吞噬了一头黑豹,将另一头黑豹的脊椎硬生生折断。
高桥怒道:“魔鬼!”鬼冢尖叫道:“杂种!”他们保持着距离,用拾起的武器朝黑噩梦射击。他们的勇气诚然可贵,然而无处不是黑噩梦的幻影,而恐惧蚕食着他们的勇气,当勇气耗尽时,他们将不堪一击。
黑噩梦甩出一道黑色的轨迹,如海浪般将他们击倒,他们恐惧得接近窒息,丧失了斗志。
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可怜的小狼们。
唯有大萨满与川池还站着,大萨满睁大眼睛,缩在座椅上发颤,而川池早已打光了子弹,毛发湿漉漉的,他很憔悴,在不到半个小时之内已形如枯槁。
屋外还有些人,是这儿的村民,但他们并不负责战斗,不敢闯入。
的确,他们不敢,恐惧朝外扩张,他们也陷入了这血腥的幻觉中,不愿承认这幻觉已成了事实。
我褪去黑噩梦的形体,走向川池,川池竭力摇晃脑袋,双手仿佛求神般挡在身前,喊道:“别过来!别过来!”
我说:“不是我面对你们,而是你们面对着我。”
川池哇地喷出呕吐物,我侧身避开,掐住他的喉咙将他举起。黑噩梦咬着他的灵魂,将他一点点变得残缺不全。我认为这样太残忍,倒不如干净利落地杀了他。
大萨满颤巍巍地站起,说:“放开他。”
我折断川池的双腿,随后把他扔在地上,他的骨头倒刺入身体,痛得直翻白眼。狼人的身体复原的很快,但他永远也忘不了这剧痛。
我说:“繁花。”
大萨满说:“海怪,海怪真还活在你身体里?”
“这已经没有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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