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老板嘴里的“县里”,不是石平县,而是玉溪镇的县府所在,叫做新宁县。一座很寻常的县城,名不见经传,离得又比石平县还要远,沈云还未曾去过。
玉溪镇这边的生意人要进货,以前也很少去新宁县,而是就近去石平县。近段时间,因为石平县被封了,他们不得已才去新宁县找新货源。店老板也是如此。
所以,沈云听信了他很难再进到手头这种货的借口。
再者,真正画符的话,除了要符纸,还要两样东西:一是,雄鸡血泡过的朱砂,另外就是一支“专门的符笔”。
雄鸡血泡过的朱砂,书上有详细的制作法门,沈云随时都能配制出来,不难得。
为难的是,一支“专门的符笔”。这也是在玉溪镇找不到的货色。
罢了。下个月就是双月,沈云决定到时走一趟新宁县,去那双孔石桥边碰碰运气。
回到家后,他将新得的这发符纸收进了百宝囊里。他觉得,这样好的符纸,又如此之难得,用来练习符文,简直是暴殄天物。还是等他练好符文,真正学会了画符,再拿出来用吧。
一个多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十二日这天,他早早的出了门,前往新宁县。
当晚,在路上露宿。第二天,快到中午时分,沈云到了新宁县。他先是在东城门附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下。略作收拾,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去逛了一圈。
奇怪得很,这里的人们居然无人知道东郊十里外的大河湾有一座双拱的石桥!
莫非是店老板的消息有误?
见天色还早,沈云决定先去东郊实地寻访一番。
于是,他出了东城门。
城外有一条小河。他沿着河道走。
此时正是秋高气爽,山花烂漫之季。河边时常能看到游玩的人们。沈云独自走在河道边,倒也不显眼。
以他的脚程,十来里的路,用不了半个时辰。
然而,半个时辰之后,沈云在一个呈弯月形的河湾里走了两个来回,不要说“双拱的石桥”,就连寻常的简易木桥也没看到。
并且整个河湾这一带林深草密,人迹罕至,甚是幽静。也不象是集市的地儿。
看来真是店老板听错了。沈云好不沮丧,随意的靠着旁边的一棵大榕树歇歇脚。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背后远远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有人来了!
听着声音不止一骑!
这里离官道有好几里远,又不是适合骑马游玩的好地头……沈云心中一动,从粗大的树干后探身往后看。
离他二十多丈远的地方,有三人策马急驰而来。两男一女,个个衣着光鲜。看他们的身姿,应该个个都是练家子。不过,其中一名年轻男子的骑术显然要差一些,被两名同伴落下了十来丈远。
很快,最前面的那名白袍年轻男子在离沈云还有七八丈远的地方,翻身下马:“我们到了。”
三人之中唯一的女子看着有二十出头,梳着妇人头。她跳下马,四下里看了看,轻“咦”一声:“哪有什么坊市?明明什么也看不到嘛。”
白袍男子笑道:“能用肉眼凡胎看到的,那能叫仙人坊市吗?”说着,指着右前方,“莫娘子,你请过来看。”
仙人坊市?莫非是店老板说的临时市集?沈云不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里,除了一蓬一人多高的茅草,什么也没有。
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象这样的茅草,这里遍地都是,有什么好看的?
莫娘子松开马绳,走到白袍男子身侧,望着那蓬茅草,也是一头雾水:“黄大哥,那蓬草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哪有什么草?你再仔细看看。”‘黄大哥’让到一边。
沈云狐疑的再看过去。可他还是只看到一蓬高高的茅草。
就在这时,莫娘子“啊”的尖叫了一声。
沈云连忙看回来。
啊呀!
莫娘子双手按住胸口。殷红的血水正汩汩的从她的手指缝里涌出来。
‘黄大哥’手执一把短剑,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冷眼瞅着她。
“你,你……为什么!”莫娘子的脸上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不为什么。”‘黄大哥’象是换了一个人,冷声说道,“我只有两枚进仙人坊市的通行符。而我们有三个人。”
“相公!”莫娘子如遭雷击,踉踉跄跄的转过身去。
与他们一道同来的另一名年轻男子终于牵着马从芦苇深处走了出来。
“黄大哥说了,修仙要很多钱财。而我们的家财只能足够一个人修行。”他深情款款的看着莫娘子,说道,“娘子,你不是说过,能为我去死吗?放心,等我在坊市里寻得仙缘,将来修成了神仙,我一定会去阴曹地府找你,也度你成仙。”
沈云躲在背后,听得全身寒毛暴立,心道:天哪,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莫娘子悲愤的用被鲜血染红的手指着她的相公,浑身上下直打颤,咬牙连声说“好”,用尽全力怒斥道:“姓丁的,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不过是我莫家的赘婿。我死了,膝下又无一儿半女,你以为你还能得我莫家的万贯家财?真当我莫家无人了吗?”
“这个不劳娘子费心。”丁姓男子扯起嘴角笑了,“等我寻得仙缘,成为了仙官大人,你们莫氏族人哪一个还敢说一个‘不’字?”
“哈哈哈……”莫娘子仰头大笑,“姓丁的,你真当这世上没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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