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展馆,手机静音,不好大声喧哗。一时还真不知如何去寻找季三岁。
“别管他,”季夫人挽着立正川,她风韵犹存,美得高雅又亲近。弄得小军长还多不好意思,“听那小王八说你在学雕塑,师从哪位大师?”
立正川听得嘴角一抽,这声小王八说得特顺溜。他压着笑意,放慢脚步,“老师是巩明顺,学艺不j-i,ng,上不得台面。”
“你这孩子谦虚,不像小王八。当年让他随兴去学大提琴,一年半载的就敢拿出来现眼。”季夫人摇头,倒也在笑,“真不知随了谁。”
“季元现学得挺好,我听他拉过。其实我也爱得瑟,只不过面对阿姨肯定要装谦虚,不然给您印象不好怎么办。”
立正川不是君子,对自己的心思直言不讳。他站在西扎照片前,耸耸肩。
“我就单纯想讨好您。”
季夫人瞪着眼,片刻后噗嗤一笑。她忍着动作幅度不能太大,以免打扰其他看展观众。只是打在立正川背上的巴掌,倒没收敛力气。
“你小子真有意思。”
“这么听来,怎么感觉你在偏袒小王八,关系这么好吗。”
立正川不露声色,心想我俩关系说出来得吓死你。
季夫人擦擦眼睛,挺开心地继续问:“那你这次从美国偷跑回来,又是为什么。真不想留学?”
“哎,您……?”
立正川错愕,不可思议地盯着她。
“别以为我们大人不知道,年轻人的小把戏,大人曾经也干过。比这疯狂的都有,自诩成熟,绝不承认是叛逆。”
季夫人在用手机拍摄,她对设计博物馆的好感不言而喻。整个空间呈典型的西扎式语言,简洁、纯粹,充满了三角形与方形的几何变换。
“元现小时候,我就很喜欢带他看展。艺术源于生活,最后回馈于生活,而生活教人成长。我希望他可以从这些经历中汲取一些道理,变得不那么单一。”
“不过他似乎没有喜欢上,想想还是造化。”
“他喜欢音乐,那也不失为一种艺术。”立正川无时无刻不给季元现撑场面,这种“粉吹”行为简直将心头的偏袒,暴露无遗。
季夫人撇他一眼,似笑非笑。“那你呢,学了这么多年雕塑,倒是学会了叛逆?”
“我没叛逆,只是不想去留学而已。”
立正川头一埋,单方面挂起免谈牌。
季夫人伸手将他下巴抬起,令其不得不昂首挺胸,居高临下地与她对视。
“别那么紧张,不用一副挨训的样子。阿姨只是跟你聊聊天,顺便帮你母亲谈一谈。”
“这年头做父母的都不容易,自家小孩偏偏更听信别家的父母。”
“阿姨,我不认为出国有什么好。”
“你不认为它好,是因为你现在没这个需求。年轻人眼光放长远一点,要明白什么是战略调整。我不劝你一定去留学,但你总得想清楚,留在国内要干什么。一个人的独立,分j-i,ng神与物质。别说你还需要父母接济生活,你的思想当真成熟了?”
“元宝都不一定有规划,那孩子打小心里有主意。”
季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欣赏展厅与窗户外部景色的引入与融合。她从立夫人那里得知立正川一言不合就回国的消息时,笑得前俯后仰。
她在私下没什么形象,也不爱端架子,反而调侃立夫人这当妈万分心累。立夫人也痛快,扬言回来打断小军长的狗腿。
两位母亲挂电话前,终于正经一分钟。帮忙劝劝,还是要劝立正川看清楚,什么才是于他有利的道路。
“我要说成熟,您肯定不信。我只是纯粹不想去美国,国内学术氛围也不差,有的是好老师。我能凭本事考一个考大学,为什么非得花钱留学。”
立正川想不通,他觉着季夫人也拎不清。
“那我问你,大学读完之后呢。你要做什么,继续读研,还是出来工作。继承家产,还是自己创业。真想去当流浪艺术家?别做梦了。”
季夫人问得挺有技巧,针针见血,亦不至于伤他面子。
“小川,阿姨跟你说。艺术家不是什么人都能当,流浪打工旅行,这在国际上是犯法的。来,跟阿姨念一遍,犯、法、的。”
“成天拿着工作签满世界跑的人,不是闲得慌,就是忙得慌。再说了,你连留学都不愿去,出国工作肯定不在规划内。”
“那阿姨斗胆来猜一猜,你这么执意想留在国内——是为了某个人?”
立正川大骇,他对上季夫人明亮透彻的眼睛,浑身一震。这种被人看穿的恐怖感,几乎让他下意识想承认。
少年就是少年,年轻是资本,也是缺陷。他们哪敌得过大人的老j,i,an巨猾,稍不慎,便坠入陷阱。
他口干舌燥,竟发不出一个音。满脑子浆糊,想着应该怎么回复。
岂料,季夫人笑得神秘莫测,话风一转,“哎,别紧张啊。你们这年纪也不小了,早恋很正常。只要不乱来,想呆在心仪的女孩子身边,大人可以理解。”
立正川松口气,这你妈比坐过山车还要刺激。手心冒虚汗,浑身毛孔骤然张开似的。他抹一把脸,讪笑着既没承认,也不否认。
季夫人了然一笑,她知道猜对了。
于是,季夫人不得不摇头,笑得纵容且理解,言辞却颇为严厉。
“早恋很正常,但不希望你感情用事。你处在一个环境,眼界只有这么宽,所以你下意识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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