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学士调进调出,每月几乎都能看到一张新面孔,再加上他也不常来翰林院,故而各色神态,虞濯也见多了,不料今日诸位的神色出奇得一致。
和他还有几分交情的今年新科状元小心翼翼地凑上前问:“虞大人,您真的要带兵西南吗,这……”上次的东南一行还可以说是意外,这次明眼人都看出来了是他求皇帝得来这么一个机会。
“不只是我,兵部尚书季长也会同我一道前往。孙大人暂时待兵部尚书一职。”虞濯淡淡一笑,“怎么,你小子担心我?”
文官出征,自古有之,但这次的主将和副将都是文官,便有些不合常理了。虞濯转入下一个房间后,状元郎的很多同僚一道围上来探讨。
一个心直口快的说:“唉,怕是要出下一个周熙呢。”
状元郎眉头一皱,说道:“你们切勿胡说八道,陛下英明圣武,岂会辨认不清,更何况虞大人为官清廉,从不结党营私,怎么会同周家人想比?”
周熙错就错在插手税收和官员调用,朝堂之上官官相护是最让皇帝忌惮的事情。
虞濯也不在意他们的小声讨论,这些窃窃私语并不重要,重要的还是明日一大早的朝堂----他又得和一帮身体不太好的老头吵架了。
不过结局合乎他的意料,昨日御书房一顿痛骂,让那些手底下不干净的人偃旗息鼓了不少,反倒是那几个上了年纪的三朝元老,迂腐老头跟他辩驳,光是说话流畅的程度都不能跟他比。
御书房的早膳一如既往是虞濯爱吃的口味。
“看来陛下的的确恐吓了那帮人,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了。”虞濯坐到御书房的椅子上,优哉游哉的说。
“但是这次出兵还是需要户部拨钱,若是政治不了那帮人,西南的事情恐怕危险更甚。”这次西南战事的重点落在广西、云贵一带,夏侯瞻说罢有些埋怨地看着虞濯,谁让他非要主动请缨。
虞濯下意识地闪避他的目光,末了补充道:“他哪里有那个胆子敢动我的军饷。”
“不怕一万。”夏侯瞻不由得回想起前朝暴君当政之时,户部尚书贪墨西北的军饷,致使西北军吃同伴的尸体,虽然他没碰到过,但是一想到将士保家卫国,那帮蛀虫在京城花天酒地、纸醉金迷,他的心中便燃起愤怒。
没过多久,苏拾雪便传召进了御书房,夏侯瞻淡言:“今夜丑时动手,先斩后奏。”手边是南御行司搜集的一沓罪证,虞濯知道,这只是户部的。
“是。”
“若此次做得圆满,朕便将老师掉到苏州造船局。”
苏拾雪眼眶一下红了,跪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这才退下。
“恒清是否回觉得朕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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