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渐渐有了尿意,想上厕所。
这不知是值得庆幸还是该可悲的事。
他终于有了些感觉了,来自于自身,他觉得自己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有感知的,自己还是有身体的。
然而没人来,他没法上厕所。
由此看来,当时在对方的注视下上厕所,已经是很不错了,起码是在该撒尿的地方撒尿的。
而这儿不行。
这是床上。
肮脏,恶心,耻辱。
他甚至不确定对方还会不会来,万一不来,那他就会在充满这充满尿s_ao味的空间一直呆下去,也许直到死亡。
但以目前这种状况而言,在死之前,他会先因此而疯。
他一直在忍着,憋着,想加紧双腿,想翻身,然而锁链却限制了他的一切行动。
到后来实在快憋不住的时候他开始试图去喊对方,尽管这种呼喊声听起来与之前的唔声没多大区别。
渐渐的他有些忍不住了,全身在颤抖,意识与意志也濒临到了极限。他发出痛苦的无意义的呻吟,像求饶。
然而没人理他。
最后他呜呜低哭着,颤抖的尿在了床上。
他彻底崩溃了。
他完全受不了了。
他现在觉得自己就像动物一样:赤裸的,肮脏的,没有廉耻没有自尊更没有尊严,他身为“人”的一切都没有了。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还是个“人”。
这时突然一温和又有些粗糙的手抚上了他的脸,接着一双唇又亲吻了他的脸,然后又到了他的嘴跟前,舔舐着他的下唇。
他突然就不受控制的哭了起来,不是因为羞耻,也不是憎恨,而是一种被解放了般克制不住的触动。
他接触到了其他的东西,有了来自外界的感觉。
他感觉到了自身,感觉到了对方,也感觉到了一切。
犹如起死回生,再次回到了这个世上。
【注:*此处为感觉剥夺。感觉剥夺:将人和外界环境刺激高度隔绝的特殊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各种感觉器官接收不到外界的任何刺激信号,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就会产生这样或那样的病理心理现象。】【ps:每章的字数显示出来好像都不太对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茫然)】
四.训化
自那之后,仲彻念就变得温顺了许多。
不是因为他真的被“感动”了。那是对比在感官封闭的摧残才产生的情绪。
他只是害怕再次被那样对待,他真的是怕了。
他开始老实喝水,老实吃饭,老实上厕所,哪怕再羞耻,也渐渐的习惯了。
他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开始无意识的用自己能感觉到的一切感观去感受外界,感受那个囚禁他的疯子,总结着对方的习惯与x_i,ng格。
他想那大概是求生的本能,他还是想逃的。
眼罩材质比较薄,但似乎是黑色的,而且料很密,这让他的眼睛暗适应后依然感觉不到什么光,也有可能是光线太微弱,以至于他感觉不到。后面的带子是松紧的,旁边似乎带锁,没法在枕头上随便蹭两下就蹭掉。
耳塞是常见的记忆棉材质,不知是隔音效果真的好还是屋里太静,他几乎听不见什么声音。而对方调的锁链长度也不能让他摘除掉耳塞。
镣铐是金属的,可调节长短,但具体到底是什么样、什么金属、如何安装、另一头在哪拴着,他并不清楚。
对方不规律的作息,让他感觉对方经常在家;从饮食和对周围所能接触到的环境的感觉,对方的经济条件似乎还可以,并不是富豪,但也算小康。
自由职业?亦或者本身家里有一定积蓄,所以能够随意挥霍?
他经常在对方将他押或拖到卫生间的时候去磕碰,以感受身边到底有什么,房子多大,什么构造。他能感觉到卫生间在外面,与卧室的距离并不远。他还撞到过卧室对面的另一堵墙,很近,大概一米或一米五的距离,他估计房屋整体面积不会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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