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身子一僵,她回头:“你常年住在稷下学宫,就在祭宫隔壁。想来你一定知道,南离究竟是怎么对付莫问的了?”
子羽犹豫了一下,垂下了眼睛:“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我只能跟你保证说,莫问哥哥身上并没有不能痊愈的伤势。”
子羽言语里甚是轻描淡写,刻意为南离掩饰,但是阿桑还是忍不住黯然。“南离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从前……从前他不是这样的……”
子羽也很是难过。从前他们稷下川四君,是亲密友爱的兄弟。可是,渐渐的,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呢?
阿桑回到家中的时候,见南离仍旧保持着她离开时候的姿势,那般光着身子仰面躺着,身上只得一床薄薄的被子遮住要害部位。薄被之下,他的四肢皆被捕兽夹牢牢固定在榻上,一动也不能动。他面色苍白,嘴唇乌青,想是颇为难受。
“回来了?”南离听到阿桑推门而入的声响,艰难地偏头看着她,脸上却绽开了虚弱的笑容,“如何?”
阿桑内心之中对算计他拘禁他的愧疚全因这个虚弱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南离,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阿桑痛心疾首地说道,“莫问待你亲如兄弟,你怎么能狠得下心这般待他?”
“兄弟?”南离嘲讽似的淡淡笑着,“我的兄弟从来不会跟我抢女人。”
“不是他跟你抢。而是我。”阿桑盯住南离的眼睛说道,“是我想娶他。”
“那又有什么区别呢?”南离说道。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的缘故,他说话的时候,总觉得一阵阵眩晕。
“区别在于没有人跟你抢。是我不想要你了。”阿桑忍无可忍,终于说道。
“你——”南离一惊,他想直起身子,跟阿桑好好争论一番,猛然之间一股剧痛传来,他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南离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榻上,他的母亲姚宛坐在旁边,正在跟姜姬哭哭啼啼地说着什么。
“南离这孩子就算有千般不是,阿桑好好教导他也就是了。他从小养尊处优的,怎受得了这种委屈?听给他诊治的医生说,他的两条腿上鲜血淋漓的,差点都被夹断了。手臂上也是乌青黑紫一大块,想是被夹得久了,血脉不通的缘故……”姚宛一边说一边用衣裳袖子拭泪。
“又该如何教导?谁又敢教导大祭司?”阿桑不等姜姬开口,在一旁冷冷说道,“他骄纵善妒,心胸狭隘,不能体谅妻主心意,我才略施薄惩。教训男人本是姜家家风。从前,我是太心疼他了,把他宠坏了。细想起来,他不过是被捕兽夹困了一天一夜,可莫问呢?莫问到现在还是疯疯癫癫的,不知道到底在祭宫中受了什么惊吓。”
姚宛闻言,甚是心痛。不过随着阿桑在稷下川地位的日益提高,姚宛对阿桑越发敬重,故而明明南离吃了大亏,她却不敢吱声,更何况姚宛也觉得自家儿子这事做的不地道,稷下川但凡有些本事的女子,谁不娶侧夫?南离管束阿桑,实在是太紧了些。
姚宛犹豫再三,试探着说道:“那个莫问……他到底是嫁过人的,也不知道和从前的妻主断干净了没有。阿桑你真的非要娶她不可?”他偷眼看了看阿桑的脸色,连忙补充说:“若你果真要娶莫问,就告诉我,我来跟南离说,不容他再耍脾气!”
经过季秀之事,阿桑对于姚宛的所谓承诺是一点都不敢相信了。
“不必麻烦了。”阿桑微笑着说道,面容很是平静,态度却极为坚决,“这件事情到底是我的私事,就不劳烦姚宛大人了。毕竟,我和南离就要分开了。分开之前,我还要求大祭司一件事,求他本着医者父母心,替莫问医病。”
“医病?绝无可能。”南离醒来后一直装睡,此时却再也忍不住了,他挣扎着坐起来,目光里却尽是嘲弄,“天底下没人能医得好莫问,一个人的心若是胆怯了,你为他做再多的事情都没用。”
“总要试一试才知道。”阿桑丝毫不肯退让。
阿桑就真个去试了。她召集了全稷下川所有肯听从她召集的医者,他们无一例外地得出结论:莫问至少从外表来看,所有的伤势都已经痊愈了。
可是莫问却仍然畏惧着阿桑的接近,这种情况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严重了。“求求你,求求你离我远些。”莫问仪态全无,抱住头蹲在地上,满脸痛苦。
“为什么会这样?”阿桑问那些医者。他们在稷下川无不享有颇高的声望,阿桑起先对他们也抱着很高的期许。
“或许,是莫问君压根都不喜欢阿桑大人您,这才这般抗拒呢?”有医者目光闪烁地说道。
“阿桑大人,大祭司对您情深意重,论姿容,论才干,论地位,稷下川无人可与他比肩。您既然已经有了这么好的夫婿,又何必对压根都不想理您的莫问君苦苦纠缠呢?”又有医者小声劝道。
阿桑才不理会他们的劝说。她知道这段日子里,有关莫问和她的谣言此起彼伏。
众说纷纭中流传最广的那个流言就是,她品味独特,专门喜欢挑别人玩过的男人,故而前番因为季秀闹出那么大的事情,如今又不惜为了一个嫁过人的莫问君,狠狠打了她的正室夫君南离,以至于南离许多日子都不能下地。
阿桑对于流言恍若未闻。她压根都不需要去细想,也能猜到流言的源头。稷下川一向民风开放,走婚制虽已式微,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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