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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嬷嬷到底是黄氏随嫁过来的奴子,再是心思狠毒却有颗护主的心。知道沈连城掌握了什么人证,便觉再多狡辩之辞已是无益,于是挺身上前,揽下所有的罪行。“是奴做的,跟夫人无关,大娘子要追究,就追究奴一人吧!”
“就凭你一个奴子,也胆敢设计害我?”沈连城冷不丁瞧一眼在陈嬷嬷身后早已面如死灰的黄氏。
“是奴做的!就是奴做的!”陈嬷嬷却是咬牙,坚定道,“奴早看大娘子不痛快了。大娘子虽常年在京都太傅府生活,但便是远在百里之外,尊公心中牵挂的,也尽是大娘子!”
“因了大娘子,夫人这十三年来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别的也便忍了,可头前怀了七个月的孩子被告知胎死腹中,引产出来还是个好看的小郎君……夫人心底的痛尊公知道多少?夫人要拿剪子自杀,若不是奴及时拦下恐怕也跟着小郎君一并去了……”
陈嬷嬷说至伤心处,也替黄氏老泪纵横,忿忿,“那个时候尊公在哪儿?与才从京都回来的大娘子在郊野狩猎!得了消息没有即刻赶回家府,直拖延至第二天……就因为大娘子摔了跤崴了脚?实在令人寒心!大娘子的崴脚之痛,难道大过夫人的失子之痛吗?大娘子是尊公的孩儿,别的孩儿就不是尊公的孩儿了?”
果然是这件事刺激到黄氏了。
“即便如此,岂能把怨愤都发泄在我家女公子头上?”青菱只怕陈嬷嬷一番话说得人家以为她们害人有道理,忙出言反驳,“要怪,也只能怪……只能怪尊公粗心大意。”
粗心大意?简直薄情寡义!可是,陈嬷嬷不能这么想,黄氏更不能这么想。沈忠书是谁?是黄氏的夫君,她的天,她的地。因此,这笔账自然落在沈连城头上,心中的怨恨若要宣泄,也自然只能宣泄在沈连城身上。
“阿父对阿母薄情,阿母就对我施以蛊毒?这是何道理?”沈连城望着黄氏,不免讥诮。她们不敢说她父亲薄情寡义,她却敢说。
的确,生母王氏,才是父亲从始至终爱到骨髓的那个人。他的fēng_liú倜傥、处处留情,不过是失去至爱后找点乐子罢了。她人若对他寄以深情,他必还之以冷漠无情。
想及此,沈连城也没先前凌厉了,反倒多出了几分语重心长。“于阿母而言,是阿父不对。但阿父待阿母,比待那些个妾室和外室,还是大不一样的。阿母大可不必自寻烦恼,偏执地把我看作眼中钉肉中刺!”
黄氏早已泪如雨下,由先前陈嬷嬷道出委屈时的激动与悲痛,逐渐平静下来了,全然一副自暴自弃的打算。
沈连城忽而吐了口气,漫不经心道出一句“罢了。”
罢了?黄氏霎时止住了泪。
“阿母若是折了,阿父还会再给我娶一个继母。”沈连城一本正经,“若是娶了一个心思更加歹毒的,我还怕对付不来。与其如此,我还是跟阿母继续这母子情深吧!阿母,您意下如何?”
她在黄氏脸上的目光,由冷淡转为狡黠。这不仅让黄氏和陈嬷嬷震惊,也让青菱感到十分的惊讶。
“你……”黄氏不相信地向她靠了靠,紧紧地盯着她,警惕问:“你要耍什么花招?”
知道真相却不揭发,根本不是沈连城一贯的处事作风!她怎么会就此“罢了”?
“有了这个把柄在手,阿母日后可要把我哄高兴了。”沈连城笑着,算是跟黄氏做了个交易。
上一世得知真相后,她还未来得及痛恨黄氏,黄氏便已香消玉损,重活醒来再见黄氏的惺惺作态,她恨不得马上将她生吞活剥了,可此时此刻拆穿了相对,她反而觉得,撕了她,未必比留着她爽快,也未必比留着她有好处。
作为晋阳公府的当家主母,黄氏主持中聩自有一套本事,任是晋阳公凭着一副好皮囊fēng_liú成性拈花惹草四处留情,她都能处理妥善。子女的教养与婚嫁,她也基本能做到以家门的脸面为重。
且留着她,一边让她继续为晋阳公府劳心劳力,一边因为忌惮自己把她害自己的事说出去而活得战战兢兢。这,难道不是最好的报复?
☆、第005章:绑了
一波平去,黄氏和陈嬷嬷答应带沈连城去见那个苗疆人。可她们不明白,沈连城都不追究她二人的罪行了,还要找那苗疆人作甚?
“卖奴蛊毒的那个苗疆人,住在彩云巷最里头。那面阴暗潮湿,肮脏混乱,实在不是夫人和大娘子该去的地方……”陈嬷嬷虚与委蛇,说话拐弯抹角。
黄氏终于接了她的话问沈连城:“阿蛮因何偏要见那苗疆人不可?”
“恐怕我体内的蛊毒未有除尽,特来请那苗疆人给我一个正确的药方子。”沈连城不避讳,直言说出自己的意图。
“怎么会?何大夫的医术可是宫里的太医都称好的,他说你没事了,就该是没事了,阿蛮何须担忧?”黄氏宽慰沈连城的话,听着好似授意陈嬷嬷施蛊之人当真不是她似的。
沈连城没有理会,只深沉地瞧了陈嬷嬷一眼。
陈嬷嬷一吓,低了头忙在前头引路。
终于来到那个苗疆人家里了。
诺大的屋子,却是堆放着不少的杂物和瓶瓶罐罐,简直让人没有落脚之地。而屋子的主人,盘坐在角落里,背向着门口,戴着斗笠,知道有人来了,也不回头看一眼,只用那历经苍茫的声音问:“要何用途?”
陈嬷嬷遂低声解释:“他是个造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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