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与等儿谈上恋爱,已是大半年前的事了,当初,等儿见天儿盼着娘桂花托酸枣婆娘到山外去给自己找婆家的,桂花托过几次,酸枣婆娘也是满口答应,就是未见动静,时间长了,等儿就着急,她又不好意思跟桂花提,见天儿心下闷闷不乐的,直到有一天,等儿到村西的溪涧里洗衣服,正洗着呐,就见河面上游动着一条土蛇,顺着急湍的水流朝自己坐的地方冲过來,想是这条土蛇要从河西岸游到东岸去,一下了水,便被急流冲得沒了本事,只得挣扎着顺水头儿斜斜地向东岸狂奔,等儿当时就吓傻了,想起身躲避,又两腿酸软得迈不动步子,只是一个劲儿地尖声狂叫,人民正好从河边杏树林里钻出來,听见等儿沒有人声地叫喊,他知道出了啥急事,便几个箭步窜过來,土蛇已经游到了等儿的身边,被放在河水边的脏衣服挡住,正晕头晕脑地扭动着丑陋的身子,探着吐芯子的蛇头,四处探看着逃跑路径,人民一把抓住等儿的肩膀,把她硬生生地拽离了土蛇,等儿惊魂未定,像溺水的人一般,死死抓住人民的衣襟不放手,等到人民脸红脖子粗地挣开等儿的手,回身再去寻蛇时,那条土蛇早已不见了踪影,等儿吓得蹲在河岸上,不敢到河边去,更不敢去碰河水里浸泡的已经被蛇触到了的衣物,人民好说歹说地劝慰,等儿才战战兢兢地下到河岸,去收拾尚未洗净的衣服,同时,她还十分无理又荒唐地向人民提出一个要求,就是陪自己洗完衣服再走,人民看到等儿吓得哆哆嗦嗦的可怜样儿,就痛快地答应下來,他坐在河水边,一边与她闲扯,一边等她洗完衣服,就是这次偶然事件,竟然拉近了两个娃崽儿的距离,以后见了面,不仅沒有了先前的生疏感,反而越谈越拢,越走越近,到了后來,几日不见,还想念惦记得紧,京儿洋行们的眼尖,见他俩时不时地凑在一起谈天说地,就打趣笑闹,于是,他俩这才明白,自己已经踏上了多数人嘴里不敢讲心里又实在想的谈恋爱征途。
直到看不见人影了,等儿才从树丛里走出來,上了还未成型的路基,人民“嘿嘿”地笑道,冻着你哩,我给暖暖哦,说罢,就攥住等儿冰凉的指尖,塞进自己胸前暖暖的衣襟里,等儿不说话,由着他,她还把头靠在了人民肩头上,深深地吸着人民身上散发出來的男人特有气息,如饮甘醇,闭目陶然。
人民问道,你娘还见天儿催春儿给说媒呀。
等儿轻轻点点头,依然沒有搭腔。
人民愁苦道,你说,咱俩该咋办呀,你娘死活不同意,日子长了,肯定要给你找下个婆家的,咱的事不就黄了么。
等儿叹口气,说,我也不知哦,反正我想好了,不管家里怎样反对,我都要跟了你,就算是给我找个金窝银窝,我也不稀罕呢?
人民说,要不,就把咱俩的事跟我爹说了,叫他跟你爷讲,兴许他俩人有老交情,能跟你娘讲通的,要不,就叫凤儿嫂子直接跟你娘提说,说不定也能做通思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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