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连彪给拦下了:“不过就是间破院子和十来亩荒田,顶破了天二百来两银子,我手指缝里就漏出去了,算得了什么!”
袁大嫂一听这话又是心头一跳,袁氏却是充耳不闻,只是追着他问:“既是这样,那你写个契书给我。”
秦连彪眼睛一眯:“怎的,你还怕我赖账不成?”
袁氏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意思却很明显,却是寸步不让的。
秦连彪就笑了起来,有脚步声响起,秦家兄弟和老舅公从外头走了进来,秦连彪看着就“嗤”了一声:“呦,帮手来了。”
说着脸一沉,也不容人说话,就问袁氏要笔要纸。
老舅公原本还欲劝上两句,可见袁氏当即转身进屋,眼观鼻鼻观心,再不说话。
秦连熊却是露出个笑来,又“诶”了一声,拿下巴点了点秦连彪:“彪货,你可是咱们秦家立族百余年来的头一人啊!”
秦连彪冷哼一声,接过袁氏递来的潮纸秃笔,草草写下一纸契书扔给袁氏,拖着黄阿婆就往外走。
黄阿婆却是直到这会子还未反应过来,又记挂着屋里的包袱,秦连彪却是什么都不要了,把黄阿婆推上了马车,就这样离开了周家湾。
袁氏攥着手里的契书,听着“吱嘎吱嘎”的马车声渐行渐远,腿脚一软,瘫在了当地。
姚氏杜氏忙去扶她,袁大嫂更是扑了过来,大声恸哭:“傻妹子,你怎么能应了他,你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袁氏却是好容易抬起手来,拍了拍袁大嫂,绽出了个笑儿来:“我往日的日子,只有好过的。”
袁大嫂目瞪口呆。(【biquwen.cc 笔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快刀
自打秦老娘带着姚氏杜氏扶着袁大嫂去了隔壁,就一直留心着隔壁动静的花椒是亲眼看着秦连彪把黄阿婆架上马车离开的。
恍惚随风飘过来两句话,却是黄阿婆捶着秦连彪一叠声地问:“你怎的不休了她?”
花椒一愣,随后那边就传来了袁大嫂撕心裂肺的恸哭声,却听不真切在说些什么,花椒在院门口急得团团地转。
直到日上三竿,秦老娘几个还未回来,秦连虎倒是亲去了趟崇塘,把袁氏的娘家兄弟请了过来,花椒这才知道袁氏算是和秦连彪分居了。
到底那一纸契书怎么写的花椒并不知道。
只知道四个女儿全归袁氏抚养,家里的房子地也给了袁氏。
花椒半天都未醒过神来。
而那厢袁氏被姚氏杜氏架回屋里,一躺下去就再爬不起来了。
袁大嫂已是哭的要昏过去了。
袁婶子却是道:“行了行了,依我说这该放炮呢,有什么可哭的。”
袁大嫂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她就不该来这一趟的,回去后可怎么同丈夫交代。可又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不过眨眼的工夫,这事儿怎的就成这样了:“可我家姑奶奶怎么办,拖着四个孩子,这算外室还算甚的,这往后的日子可该怎么过!”
“胡说,甚的外室!”袁婶子放下茶盅,看了眼袁大嫂,就道:“咱家姑奶奶是三媒六聘的正头娘子,占着名人正统,这官司打到哪里都不怕。外头那妖精又算什么,别说平妻,咱家姑奶奶不打她照面,没喝她一口茶没穿她一只鞋,连妾都不算,那才是正经外室呢!”
又吃了一口茶,鼻子里哼出一声来:“甚的东西,老娘哪天不高兴了,看我不打她个烂羊头臭狗头!”
袁大嫂瞪大了眼睛看着袁婶子,袁婶子就恨铁不成刚般地叹了一口气,同她道:“你先别哭,先好好想想,那混账种子有了两个臭钱已是生了这样的下作心思了,没有这个还有旁的。你不出门你是不知道,别说外头富贵地界了,就是咱们崇塘街面上的狐狸窝都多的是,说不得那讨债鬼出门一趟就能勾搭回一只狐狸来。何况咱家姑奶奶根本就捏不住他,难道还自跌身份日(日)和他为着这些个狐狸打架斗气不成?”
说着看了眼里屋,袁婶子又道:“我看咱家这个姑奶奶还算是个有成算的,与其成天和那些个妖精斗法把自个儿弄的人不人鬼不鬼,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就此撂开手趁早离了那烂泥潭,关上大门自家安安静静地过两天清净日子,带大孩子才是正经。”
这话一出,饶是姚氏都多看了袁婶子两眼,方知这老人家才是真正心里有成算的。
“可是……”可袁大嫂却仍旧转不过这个弯儿来。
袁婶子的话她都听得懂,可姑爷显见是在外头发了大财回来的,自家姑奶奶倒好,手一松,全撒出去了。就守着这点子房子地,以后娘几个怎么过活,真就眼睁睁地看着姑爷同别的女人生下儿子来?
更何况,凭什么外头那个在镇上高屋大房地住着大鱼大肉地享用着,自家姑奶奶这个正头娘子偏在乡下苦挨。
这说出去,又算什么,他们袁氏一族的女孩儿往后还怎么见人。
袁婶子却是大手一挥:“没什么可是的,我们家姑奶奶有一句话说的再对也没有了,谁知道那断头鬼的银子到底哪来的,南北贩货这样容易?他骗得过你们却骗不过我,我却是不信这个邪的。”
说着又朝秦老娘道歉,道:“老姐姐别怪我说话不中听,我也实在是气不过了,三书六礼的结发夫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得这样糟践人的。”
秦老娘早已愧得不得了,可她能说什么,只能道:“是我们家对不起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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