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前,对方老板并不嫌弃他的残疾身体,哪怕挣的不多,但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份可以让他重获男人尊严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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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三顾茅庐的真诚,和一腔想让薛山跟自己闯出一番天地的决心,郑宏又来汽修店找过几次薛山。
薛山跟着他去看过几回加工厂房,在佑安镇那一带,规模弄得还挺大,就是地理位置稍微偏僻,靠近大山,设备已经全部调试到位,就等着职工正式入驻。
眼见为实后,郑宏又带着他走了一趟云南,把自己这条生意线上涉及的加工链、环节,通通给他介绍了一番,薛山这才觉得兴许是自己疑心病太重,竟然没由来的就怀疑起曾经最信任的战友兄弟。
郑宏苦口婆心劝他:“老弟啊,你还年轻,人生有无限可能,干嘛非把自己局限在小河小溪里,你是大鱼,应该往大海里游才对。我不敢保证你将来一定能大富大贵,但我敢拍着胸脯说,跟着我干,不出三年,你能得到的绝对比现在多很多,什么汽车洋房,那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薛山依然有所顾虑。
郑宏了然于心:“是因为女朋友吧?”
跟着郑宏闯,就意味着要离开孙皎很长一段时间,而那时两人的关系,正处在一种如履薄冰的状态。
也许是被郑宏口中的雄图壮志打动,也许是家庭的赤贫让薛山迫切想要为自己和为家人打出一片天,犹豫过后,他决定跟着郑宏。
他跟孙皎提起这件事时,孙皎有点意外,而意外过后,她冷静地提了分手。
薛山一直记得,她那时候说的话。
“我不可能一直等你的,薛山。你在部队时我等你,你现在退役出来了,我也等你,以后你去外面打拼发展了,我还是等你,然后呢?这种等待有结果吗?你确定自己能在三五年回来后,就一定能有所成就,一定能改变现在的生活吗?”
“过了年我二十四岁,身边的同事、朋友,大部分都结了婚,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而我呢?我不管不顾,跟家里人闹翻跟着你三年多,到头来,除了一份根本谈不上可歌可泣的爱情,我又得到了什么?”
“你是个好人,薛山,你善良、正直,爱护关心家人,对我也好,可是过日子并不是只有这些的。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跟你永远在一起,我连我们将来孩子取什么名字我都想过,可是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说到最后,她泣不成声,薛山想去抱她,被她推开。
“就这样吧,薛山,我们就这样了吧。”
带着这份珍贵而难过的人生记忆,从此分道扬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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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了,小雨渐渐变成大雨,噼里啪啦打在屋面上,打在院子里那一丛丛花草小树上。
这一方幽暗的空间,两个相拥而卧的人,始终了无睡意。
陈逸静静倚在薛山怀里,长发披散在脑后,有一缕搭在他赤|裸的手臂上,柔软而冰凉。
她并没有过多询问薛山的感情往事,也没有追问他后来是否尝试挽回孙皎。她缓缓伸手搂住他,像在给他力量,又像在给他依靠。
就这么静静地抱了一会儿,她问:“郑宏做的生意,是不是跟毒品有关?”
黑暗里,薛山点点头,“起初没有察觉,只是觉得他做这行有点走歪门邪道的意思,后来进厂待了半年,才在无意中发现。”
“那薛海呢?他跟你一起去了吗?”
“没有。”薛山的声音轻飘飘的,“阿海他出了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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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薛山辞职加入郑宏的生意后,薛海很是激动。虽然嘴上叫嚣着要独自闯一片天,可对于他这种既没文化又没什么社会阅历的人来说,如果能有薛山在身边,的确是件很令人安心的事。
但老天爷往往不遂人愿。
妻子李芳是家里的幺女,她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哥哥十年前外出打工,在工地发生意外而丧命,家里得了一笔不菲的赔偿金。
哥哥死后,留下妻子和年仅五岁的儿子。因父亲早逝,家中只剩下母亲一位长辈,嫂子并未再嫁,多年来一直在家尽心服侍照顾老人。
原先家里在当地一段穿乡的马路边有块地,后来嫂子用赔偿金在那块地上修了一栋小楼,出租给人做生意用。
这年,老母亲病逝,办完丧礼后,两位姐姐突然提出要瓜分家产。说那栋老屋、以及路边的那块修了楼的地,当年虽是分给大哥的,但他过世后,就该回到长辈名下。
屋子和地基被嫂子用了这么多年,如今母亲过世了,这份遗产就应该分到各个女儿名下才对。
这件事闹的挺大,李芳嫂子又是个软性子,耐不住两位剽悍女人的唇枪舌剑和滋扰,真的打算什么都不要了,带着孩子离开了事。
李芳和那两位姐姐不一样,她始终坚定那些东西就该是大嫂和侄子的,为了帮大嫂讨回公道,决定赶回家跟两个姐姐理论。薛海虽然行动不便,但作为丈夫,他也跟着一起去了。
意外就是在这场“理论”中发生的。
两位姐姐蛮横无理,找来社会上的小混混闹事,意图吓走母子二人。当地村民老乡实在看不下去,自发集结起来到李家站岗,保护李芳大嫂母子。
混乱中,也不知是谁挑了头,一群人提着木棍板凳就打了起来。
当时薛海混在老乡人群里正跟人讲话,被突然暴|乱起来的人群推壤,摔倒在地。混乱中,他被砸伤,倒在地上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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