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谈完生意的第二天,专门开车来找薛山一起叙旧,薛山才知道他这几年转行做的建材、木料生意,常年跑在缅甸—云南—四川这条线上,原材料多从东南亚国家购进,生意做得红红火火,风生水起。
那天,两人聊了很久,天南地北家长里短聊了个遍,都很享受这种他乡遇故知的欣慰。
结束后,郑宏开车送薛山回去。
下车前,他语气颇为惋惜地说:“阿山,这不应该是你做的工作,你是要干大事的人,不能埋没,如果你愿意,随时欢迎来老哥这。”
薛山笑了笑,婉拒后下车离开。
但薛山这份工作的确没做多久,因为那段时间扫黄扫毒查得严,会所因为涉及到卖|淫交易被查封,他又不得不换了工作。
那几年,汽修这一行入门门槛低,一旦上手后效益还不错,他去报了个汽修班,跟着一位老师傅当了两个月学徒,正式开始工作。
在汽修店,他又遇到了前来洗车的郑宏。
上次碰见,郑宏开的是辆白色别克,这一次,他开了辆黑色大奔。
同样地,这次分别时,郑宏又说:你是要干大事的人,不能埋没,老哥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说实话,薛山有点动心,但他最终只是笑了笑,仍没答应。
***
2008奥运年,在那个举世瞩目的盛夏,薛家也迎来了一件重要大事。
薛海结婚了。
妻子是外地来的农村姑娘,样貌算不出众,没念过什么书,但比较踏实、勤劳,肯吃苦,也不嫌弃薛海的残疾身体。
孙皎也一起来参加了薛海的婚礼,但在那场婚礼后,她第一次跟薛山提出了分手。
那年的他们,一个二十四岁,一个二十三岁。
明明还是青春飞扬的年纪,却都把自己活得十分沉重,仿佛看不到未来般的沉重。
薛山没答应,也没拒绝。他沉默良久,让孙皎再考虑考虑。
女孩子提分手,多不是真心为了分开,而是希望能得到对方的挽留或者重视罢了。所以孙皎也应下来,说自己再考虑考虑两人的关系,冷静一下再说。
而就在他们彼此冷静的这段期间,郑宏再次找上门来。
准确来说,他这次找的是薛海。
☆、43
夜很静,外面落着小雨。
屋内灯火已灭,隐约有一抹微弱的光亮穿过窗帘缝隙投落进来。
床上,陈逸静静贴靠在薛山的胸膛,轻声问:“然后呢?”
薛山把她搂紧一些,下颌轻靠在她头顶,留恋似的蹭了蹭,缓缓道:“他想给阿海介绍工作。”
***
郑宏直接去了北山村。
薛山接到电话赶回家时,村口停了一辆阔气的黑色大奔,几个小孩围着大奔来回嬉戏、打闹,趴在车窗上往里看,很是好奇。
周边有几户村民也站在自家门口悄悄打量着这辆突然开来的“豪车”,看见薛山回来,有人“哟”了一声,跟他打招呼:“阿山,你家来客人啦?”
薛山点点头,又听那人问:“是个大老板呐,开的好车哟!是你家亲戚吗?”
“一个朋友。”薛山淡淡留下一句,大步离开。
薛山没跟父母提过郑宏这个人,但郑宏到之后立马自我介绍,说是薛山在部队的战友、老班长,并夸赞了薛山好一番。
老实巴交的父母见郑宏一身西装革履,又客客气气很是礼貌,还带了好些慰问品来,忙热情地招呼他留下吃午饭。
薛山到家时,父母和弟妹李芳正在厨房忙活,郑宏跟薛海在客厅聊天。
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薛山一进屋,就看见薛海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郑宏笑眯眯站起来跟他打招呼:“阿山,好久不见啊。”
薛山微笑着问他:“郑哥,怎么突然过来了?”
“过来办点事,刚好路过你家这边,顺便来看看叔叔婶子,还有你弟弟弟妹,就没跟你提前打招呼,老弟你该不是怪我不请自来吧?”
薛山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没这个意思,郑哥你太有心了。”
寒暄客套几句,饭菜也准备的差不多,几人移步厨房,里头摆了张正方形木桌,是薛海自己做的餐桌。
薛父有一坛泡了几年的蛇酒,是前些年为了治风湿寻民间偏方弄的,但这两年身体越来越不好,薛山不准他再喝酒,那坛子就一直存在楼梯间,没人动过。
甫一落座,薛海颇有些兴奋地让妻子李芳去倒些酒来,他要陪郑宏喝一杯。
薛山略感意外,但没说什么,只暗自打量着薛海,发现他今天很不一样,言谈举止间,带着一股难掩的自豪和兴奋。
那顿饭吃完,他才知道,郑宏要给薛海介绍工作。
按郑宏的的意思,他做建材生意已经远不够了,他还打算做木雕装饰,马上要在本地弄个加工厂房,很多原材料运输过来在这边加工,制成各种款式、大大小小的木雕摆件,然后销售至各地。
眼下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想起从前听薛山提及过的弟弟情况,便立刻来找薛海,问他是否愿意去厂里工作。
一家人都很高兴,一顿饭不停地感谢郑宏,直说薛山真是遇到了一个好战友。
除了薛山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阔别三年跟郑宏重逢,尤其是他突然不请自来,找上薛海这件事,让薛山心里有一股隐隐的不踏实感。
他说不清这种感觉是因为郑宏的商人身份所致,还是由于自己的多思多疑。总之,在郑宏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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