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爷小心!”
元膺斜眸,冷冷看了这护侍。
这护侍倒也极有眼色,见元膺脸色难看,忙小心问:“候爷是坐车还是骑马?”说着话,趁势松开手退后。
元膺啍了一声,眸子一转,沉沉去望马车。
留白与乌铁山两人,将车门挡的严严实实。
说什么?又有什么好说?这小妇人此时必定心花怒放,更说不定正与姓萧的郎情妾意。
元膺心里翻翻搅搅,说不清是难堪还是酸气直冒,定定看了两眼马车,终是咬牙吩咐道:“下山!”说罢,牵过缰绳来,翻身上马,随之两腿一磕马腹“驾!”
马儿直窜而去。
一众护侍自然认蹬上马,呼啦啦紧随其后。
马蹄纷乱,踏起积雪冰屑四散开来,眼看一群人簇拥着前头那匹白马拐过山路,萧仪回头看了谢姜,漫声道:“他竟然连告辞也不曾。”说了半截儿,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谢姜横了他一眼:“向你告辞难不成再听你讥讽两句?”说罢,眉尖儿一蹙,探身吩咐乌铁山“下山罢。”
乌铁山躬身应了,转回来便大手一挥:“夫人说了下山!”
他这么亮堂堂一嗓子,刹时间溪边,山崖后,又茅屋左侧那片树林,“嗖嗖!”窜出来无数青衣汉子。
谢姜瞅见林子里影影绰绰,似乎还有人,不由扶额道:“难怪陈元膺走的快。”
萧仪宛惜般叹息道:“可惜这人权衡再三,终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说罢,眸子由谢姜小脸儿上一瞟,起身推开车门“我还有事要做,夫人且先回半间亭罢。”
就算陈元膺“败走”,楚国刁地仍屯着陈国十万大军。陈王究竟是退兵,还是会趁机攻城掠地,此时还未可知。
这人既然打了主意回国登位,自然要先处置这些。
谢姜向他略一欠身,算是施了礼。
马车沿山路盘旋而下,其时山风凛冽,刮的窗户上锦帘簌簌翻卷,山崖树木从中缓缓倒退。
从被元膺“掳”上山,谢姜表面儿上一派若无其事,实则心里仍是捏了把汗。此时尘埃落定,她便松懈下来。
望了会窗外,谢姜脑子里便有些发浑。
谢姜便裹紧狐氅,右半边肩膀向车壁一倚,方阖上眼,马车陡然一晃停了下来,乌四在车外道:“见过公子。”
又有九公子朗声吩咐:“莫回半间亭了,去颖河。”
谢姜听见乌四应了,随之车门“吱呀”一响,九公子探身上了马车。
这人甫一上来,谢姜只觉劈面袭来一股子寒气,不由睁眸看了他问:“方才你也在山上?”
九公子在桌沿上坐下,待坐妥了,曲指叩叩车壁吩咐:“起行。”吩咐罢,这才眸子一转,落在谢姜小脸上:“我若是不来,小陈候岂会那般痛快“放手”?”
放手?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谢姜感觉九公子是“一语双关”。
只这一语,到底关的是陈元膺眼见大军无可倚仗,且这边萧仪又虎视眈眈,单等他有异动,便立时下令围而“剿”之,还是对自家
谢姜正垂眸思忖,九公子身子一斜,手臂环过来揽了她腰肢,随之又一紧,将她揽进怀里,低低叹道:“阿姜不知,小陈候早在两天前便下令,不管他杀不杀的萧仪,叫饲虎只管掳你去陈国。”
性命都保不住了还想掳人?
谢姜抬眸,眸光由九公子喉结再到隐隐泛了胡碴的下巴,再到微抿着的唇角,再向上便对上他下垂的眸子。
九公子眸子里只有温柔。
谢姜心里一暖,不由往他怀里缩了缩,仰起小脸儿问:“这些萧仪也知道么?”问了这句,眨眨眼又问:“抓住饲虎了?”
这小东西叫那厮的姓名倒颇为顺口,只怕心里九公子唇角几不可察般一僵,转瞬间便翘了上去,垂眸看了谢姜道:“嗯,萧仪与你同坐一车,便是因为如此。”
说罢眸子一深,抬手托了谢姜下巴道:“至于饲虎他跑不掉。”
这人越说,身子俯的越低,说到下半句时便吱吱呜呜,索性亲到谢姜小嘴上才发出来。
谢姜脑子里一昏,两手撑住这人胸膛便往外推,只方用劲儿,腰上一紧,这人手臂揽的紧了不说,另只手向上一滑,托住了她的后脑勺。
腰被人箍住,后脑勺又“落在”人家手里,此时谢姜即站不起来,头又不能转不能动,只能“唔唔呀呀”任由这人舌尖儿撬开牙关,以横扫千军之势,在小嘴里肆意扫荡一通。
谢姜一颗心“扑通扑通”,仿似要从腔子里跳出来,且脑子里又昏昏沉沉,早忘了刚才自己想做什么。
因有九公子撂了话,经过照水挴花林时,乌四便不拐弯,只径自赶着马车下山。
到了山下,一行人方上大路,两骑沿着官道渐驰渐近。
乌四远远望见,便勒了缰绳。待要回身去叩车壁时,这边乌铁山已朗声道:“留白来了,你家主上呢?”
“因事态紧急,主上已回返楚国。”留白策马驰到近前,抬手向乌铁山略略一揖。
只这汉子揖礼是揖礼,两眼却隔过乌铁山,只去看马车。
方才头晕脑涨,马蹄声谢姜没有听见,这会儿乌铁山与留白一问一答,她听的清清楚楚。
“先松手,想必萧仪让他捎了话。”谢姜一手去掀帘子,一手挑了散发掖去耳后。
九公子唇角一勾,似笑非笑斜睨了眼车外道:“捎什么话?”只嘴里嘟哝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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