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明显。
“浮朱姑娘,侧妃已经吩咐了,今天宫里的夏节赐宴您也要一同去呢。”一个宫女说。
斓丹垂下眼,微微一笑,这姑娘话里的机锋她听明白了,侧妃的吩咐,现在紫孚对她,已经可以用吩咐了。
因为申屠锐不在,紫孚的侧妃封赏仪式对斓丹来说,毫无影响。紫孚盛装入宫,又盛装回来,仅此而已,要不是这小宫女刻意提起,斓丹都不曾留心。
“我们也帮你染指甲吧。”宫女笑着响她举了举装凤仙花的小篮。
“不必了。”斓丹挑起嘴角,她们要说的都说了,这句不过是虚话。两个宫女果然没再坚持,说笑着回房去了。
还是燕王府的丫鬟们来给她梳头打扮,一些就绪,准备进宫的时候,申屠锐回来了。
他来的突然,和他离去一样。他也梳洗穿戴妥当,身上没有半缕尘沙,要不是晒黑了些,看不出是远行归来。
他含笑进来的时候,丫鬟们都垂首退下,他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不愉快,亲密地坐到她身边,双手抓着她的胳膊细细端详她。
斓丹没准备好就这样突然的见面,心里莫名酸楚,眼睛一阵一阵的刺痛,她怕看他会真的哭出来,只得回避着他的视线。
申屠锐看她那缕被剪断的头发,再长出来的幸而是乌黑的柔丝,还很短,为了遮住这些乱发,丫鬟很用心地在她鬓边编了条细细的辫子,在短发处簪了朵小小的绢珠山茶。粉粉的花朵衬得她的脸庞也娇艳细嫩,她的美本有些过于魅丽,有了这一点点的粉,竟然少女气十足。
但是他说:“丑。”
“你当然看我丑了!”斓丹眼睛一润,委屈和幽怨先于其他情绪和理智冒了出来,抱怨的话也自作主张地脱口而出。
申屠锐无奈地笑了,抱住她,“再丑,我也要。”
他搂紧她,“别再胡思乱想,更别胡说八道!”他轻声训斥,“只要我还活着,你就是我的,别说送人,抢都不能给!”
斓丹长久长久的沉默,因为很动心,太动心了,以致就要相信。
“你别再气我,听到没有?”他拉了拉她的发梢,像惩罚她,“这次我用了十天才缓过来,你要再那样,说不定我就忍不住揍你一顿,打残废了怎么办?”
他说得一本正经。
“嗯……”她答得哽咽难言。
她终于知道斓凰引她去听花架对话这招有多狠了,她现在已经后悔听了那些话!
如果她没听到申屠锐用同样恳切的语气对斓凰说,他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保她母女平安,此刻听他说这些话,会多幸福多甜蜜?
可现在,她已经不敢相信这些话了。
正如申屠锐刚才从门口走进来,身上好像带着阳光,他看着她笑的时候,她好像又看见春风十里中,万千红粉次第开放。
或许这种率真炽烈的明朗,是他最高明的伪装。
第39章第39章变生肘腋
夏节本是个阖家庆祝春归夏至的日子,宫宴也没太多外眷,在临光坞摆了三桌就尽够了。大家坐得近,一同看晴空晚照,莲叶无边,凉风徐徐中,遥听湖上乐班演奏的琴箫雅乐,倒也其乐融融。
紫孚新晋了侧妃之位,在座的女眷频频向她敬酒恭喜,难免也说些玩笑话,祝她和燕王早生贵子。
申屠锐面无表情,连敷衍回应的礼貌都不能保持,生硬地不闻不问。照理说能来夏节宫宴的命妇,都是朝中极其重要大员的内眷,不说个个是人精,也都是察言观色的好手,偏偏这会儿燕王明显不高兴,她们却还无知无觉地恭喜个没完。
斓丹慢慢地吃着应节的凉果,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她当然知道这些女人都是受了斓凰的指示,专门来恶心她的,她一星半点的情绪都会让她们称心得意。申屠锐在桌下悄悄来拉她的手,被她冷冷甩开,这虚伪的示好格外令人厌恶。他对紫孚早已今非昔比,这番做作又何必呢?谁知道是做给她看,还是做给斓凰看。
斓橙喝着酒冷眼旁观,呵呵冷笑出声,她不怕被人听见,挑着眉问申屠锐:“你到底怎么得罪贵主了?看来她不把你燕王府搅合个底朝天,就不会善罢甘休啊。”
她坐在圆桌下首,和斓凰隔着一个桌面,这话说得声音不低,斓凰自然听得见,何止斓凰,太后和申屠铖都听得清清楚楚。
太后撇了下嘴,明显赞许斓橙的话,紫孚这件事,斓凰做得实在很不地道,得便宜还卖乖。
申屠铖笑着圆场:“紫孚跟随凰儿多年,感情深厚,多偏疼一点儿,私心重些也是有的。”
斓凰有些责怪地一笑,瞪了申屠铖一眼,“让皇上这么一说,显得本宫多小心眼儿。”
申屠铖点头,打趣道:“如此,你更该敬燕王一杯了,你硬是让他享这齐人之福,他可未必领情。”
斓凰听了,虽然已是大腹便便行动不便,还是站了起来,拿着酒杯往申屠锐这边走。一时间倒酒的太监,搀扶她的宫女……乌泱泱一堆人随着她走过来,申屠锐不耐烦地扬了下眉毛,也只得起身端杯,要受她敬这一杯。
临光坞本不太大,席间过道有些窄,这一群人走过来,顿时有些拥挤。
“燕王……”斓凰走到近前,端杯正欲更进一步祝酒,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摔了下去。申屠锐虽然反应迅速,到底隔了两三步远,伸手没扶住她,眼睁睁看她重重跌倒在地。
惊慌的尖叫声四起,所有人瞬间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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